第一百七十二章：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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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洛丹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不断深呼吸。</p>

戒灵所带来的恐惧——就像是正在做清醒梦一样，明明意识清醒，身体却无法做出反应，宛如那只是一个用来囚住意识的牢笼。</p>

“鼓起勇气！”</p>

阿拉塔尔将他扶起，声音浑厚有力。</p>

“我没事！”</p>

法洛丹挣扎着站起来，死盯着戒灵，眼中有散不掉的仇恨。</p>

“这一次，我没有被吓倒了…以后也不会…”</p>

呼——</p>

眼见恐怖的散播没能生效——主要是没能对眼前的大敌生效，可哈穆尔立刻就要隐去身形暂且退避。</p>

李维追击上前，然而无论动作怎么迅速，也还是差了那么一瞬。</p>

只是，这里不只有他一个人在战斗。</p>

眼见可哈穆尔身形就要隐去，阿拉塔尔高举长剑直至头顶，周身忽地荡出一圈光纹。</p>

他大喊道：</p>

“令一切阴影在此显现！”</p>

于是魔影退无可退。</p>

轰隆！</p>

克星结结实实地砍中什么东西，一剑下去，火光肆意高涨，可哈穆尔痛苦地哀嚎着在地上翻滚，没一会儿，那作为现世凭依的盔甲就落到地上，斗篷也化作一团灰烬。</p>

攻高，但是脆皮，说的就是戒灵了。</p>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还好，戒灵真正麻烦的一点是：只要索伦还存在，他们就能无限次复活。</p>

“他回到魔多了。”</p>

阿拉塔尔狠狠喘了口气，放下手中长剑。</p>

这没个法杖是不太习惯。</p>

李维则上前捡起可哈穆尔掉落的魔古尔之刃，将它拿在手上端详。</p>

只是这个动作在后方的奥克与东夷大军看来，却像是捡起己方主将的遗物，将它当作战利品而炫耀。</p>

从第二纪元成名至今的“东方魔影、戒灵副统领、黑东夷·可哈穆尔”，今日在战场上首次被一名人类击败。</p>

主将被击倒，大军损失惨重，魔多与东夷的士兵已无心再战，哪怕对方只有一个人。</p>

东夷的统帅带头向后退，不是因为恐惧城门前的那个人，而是害怕继续往前走还会有什么埋伏，至少王城正前方是进攻不得了，哪怕还要继续打，也得绕路去别的方向。</p>

东夷统帅想得很多，奥克们想的就比较少了。</p>

当可哈穆尔，这个戒灵中第二强大的存在被击倒后，他所附加的支配的阴影也烟消云散，此刻奥克们再看向李维与他手中的剑，只感觉眼睛都象是被针刺到一样，那锋芒实在过甚。</p>

巨兽与奥洛格不知何为恐惧，但经历过一番轰炸，即便没死，也大部分都带着伤，它们显得有些畏缩。</p>

“废物，一群废物！”</p>

领军乌鲁克气急败坏，只是当他的视线和那人相触碰，甚至看到他还往这边走了一步时，自己也和奥克们一样浑身一哆嗦，连忙往后撤了好几步。</p>

“太好了，我们也许避免了一次战争，而且还成功削弱了大敌的力量。”</p>

“你就不觉得惊讶么，法洛…”</p>

噗嗤。</p>

阿拉塔尔正说着，忽然一把锋利的长剑自背后穿过，直至胸前，上面是鲜艳的血。</p>

！！</p>

察觉到异样的法洛丹连忙转过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华丽铠甲的可汗徳人正愤怒地抽出剑，一脚将阿拉塔尔踢下高墙。</p>

沉重的摔落声在下方响起。</p>

“你这该死的蛊惑人心的巫师！”</p>

可汗徳的王者完成了他的复仇。</p>

吗？</p>

李维迅速跑过去，先是掰开阿拉塔尔的嘴，掏出一瓶再生药水往里面灌，又拿出个金苹果可劲塞。</p>

这次可不是虚的，这家伙真掉血了。</p>

“你倒是快吃啊。”</p>

“唔唔——”</p>

阿拉塔尔翻着白眼不断挣扎。</p>

要噎死了！</p>

“你怎敢如此！”</p>

法洛丹猛地抽出剑，同伴就在自己身旁被利刃捅穿，而他却毫无察觉。</p>

游民眼中喷发出怒火，这怒火与可汗徳王者的视线相撞。</p>

“呵，愤怒。”</p>

王者甩掉剑上的血，高声道：“难道你的愤怒能与我相比？”</p>

“我像只小虫一样被你们肆意控制，摆弄，没有丝毫尊严…大军挺进到城门口我都不知道。”</p>

“身为一位王者却活得如此卑微，甚至就连复仇都要被人斥责！”</p>

法洛丹一时无言，脸上愤怒消去不少。</p>

不是因为认同这位王者的话，而是因为他发现阿拉塔尔好像没什么事。</p>

毕竟李维在这呢。</p>

“咳咳…”</p>

墙下，阿拉塔尔擦擦嘴，捂着胸口重新站了起来。</p>

他大喊道：“可汗徳的王啊，如若不是我，你的国家如何能像今天这样富裕？”</p>

“哪怕不提国境的发展，甚至就连你本身，如果数年前没有我的到来，你早就被自己的亲兄弟杀死。”</p>

“住口！”</p>

王者出奇愤怒。</p>

“你该接受现实，孩子。”</p>

阿拉塔尔平淡地说道：“在你所有的兄弟姐妹中，论意志力，你是最差的那个，不然也不会沦落到今天，更不会被扶持上来。”</p>

“闭嘴！”</p>

再也顾不上身边的法洛丹，王者冲下城墙，走出大门就要给阿拉塔尔再来上那么一下。</p>

咚！</p>

片刻后，这位外强中干的魁梧王者就被李维车翻在地，再也没有拿起剑的力气。</p>

当李维抬起剑时，阿拉塔尔忽然站在他身前。</p>

“足够了，李维，算是我的请求。”</p>

“…”</p>

“好吧，你们的私事，我就不过多掺和了。”</p>

“倒在我剑下的人已经足够多，不差这一个。”</p>

阿拉塔尔微微鞠躬，其身后王者双拳紧握，沉默不语。</p>

咚！</p>

“嗯？”</p>

几人忽然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p>

王城后方，可汗徳南部。</p>

咚！</p>

有战鼓声响起，号角嗡鸣，大地不断颤动。</p>

三人对视一眼，也顾不得地上自闭的王者和城前溃散的两方大军，连忙往王城后方跑去。</p>

巨大的战象，各种攻城器械，大批士兵，还有在前方领军的神秘戒灵与身后将领…</p>

“哈拉德人！”</p>

阿拉塔尔心头一紧。</p>

“第三支军队…为什么？”</p>

“你还有那种会爆炸的红色方块了吗？”</p>

“没了，全用完了。”</p>

李维摊手。</p>

“那怎么办？”</p>

这可真是才出煎锅…又入火坑。</p>

“我的情报中从没有这支大军的踪迹，没有任何征兆，他们就像是忽然决定要过来的。”</p>

“大概，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吧。”</p>

李维指了指自己。</p>

“你？”</p>

“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之前我的确没砍到你，对吧？”</p>

“是的，你所击退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大敌的阴影。”</p>

“…他看到你了。”</p>

“他看到我了。”</p>

“所以才不得不派更多人来。”</p>

对于李维来说，不怕敌人多，也不怕朋友少，就怕敌人来得突然，而自己既不是在领地内，手上也没有资源，更没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p>

“那又如何？”</p>

在两人注视下，李维走出南城门，抽出长剑，直面大军。</p>

领头的三名戒灵脱离队伍飞奔而来，又忽然在远处消散身形。</p>

阿拉塔尔在后方高举长剑再次大喊：“显出形来！”</p>

于是三道身影在李维身旁显现，同时也有三把魔古尔之刃向他劈来。</p>

铛！</p>

长剑挡住其中一把，李维掏出木盾哐当一下挡住第二把。</p>

而第三道攻击——有一把古冢剑将其拦住，击退开来。</p>

戒灵发出尖啸，丝毫没有影响到李维，以及他身边的人。</p>

“我说过，我不会再被恐惧所影响。”</p>

“是时候报仇了…”</p>

法洛丹高抬起头，死盯着与自己接战的戒灵。</p>

另一边阿拉塔尔释放完咒语，颇为费力地深呼吸一次，举着剑就要对上一名戒灵。</p>

轰！</p>

下一秒，有火焰腾升，李维踩着戒灵的盔甲将克星从中拔出。</p>

然后，又抓着穿透自己胸口的那把魔古尔之刃，卡着另一个戒灵的手，猛地回过身将他的头盔砍了下来。</p>

其气势之凶猛，连阿拉塔尔都愣了一下。</p>

戒灵，说强也强，说弱也弱，其具体的强度，取决于和他对战的人是否心怀恐惧。</p>

当一个人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那么戒灵的黑魔法就会全然失效，他们对于那个人来说，就只是一些比较强的战士。</p>

“呃啊——！”</p>

法洛丹奋力挥剑，将自己面前的戒灵点燃，随后紧压上去，又一剑，将其终结。</p>

三戒灵全灭。</p>

“真了不起。”</p>

阿拉塔尔忍不住赞赏道。</p>

“这些戒灵，任何一个单独派出都能对凡人的大军形成碾压，因为凡人的武器无法对他们造成丝毫威胁，只能在恐惧中等待屠戮的发生。”</p>

“但是么…”</p>

他看了看法洛丹手上的古冢剑——那是受过祝福的古老王国遗留之物。</p>

如果没有这种特殊武器，普通的攻击压根没法碰到戒灵。</p>

但，有效的武器是一方面，这名杜内丹人的勇气又是另一个层面。</p>

至于另一个人。</p>

还是不看了。</p>

戒灵残躯随风消散。</p>

失去戒灵蒙在心头的阴影与庇护，哈拉德的大军显得有些茫然，然而这种茫然也只是持续了一瞬，转眼间就在将领的吼声中被冲散。</p>

戒灵带来的士气加成只是个保底，它并不代表没了戒灵，大军就会立刻溃散。</p>

能击杀戒灵的人固然强大，可在场的也都是见过血的战士，何况在人数上还是碾压级优势，有什么可怕的？</p>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那黑甲战士主动杀来。</p>

嗖——</p>

一颗末影珍珠跨越漫长距离，精准落到将领脚下，在落地完成传送的一瞬，李维立刻一个上挑，直接把哈拉德的将领连人带马击飞。</p>

周边士兵猛地一惊，才发现身边多了个敌人。</p>

只是为时已晚。</p>

无论是马还是人，当火焰在身上灼烧，其命运就已经注定。</p>

“你竟敢！”</p>

猝不及防之间，哈拉德的将领就相当突兀地倒下，来不及哀悼，副手立刻接过指挥权，在他的示意下，周围一圈士兵即刻散开，后方一只战象践踏着大地奔腾过来，抬起那双巨大的前腿碾着空气向下砸。</p>

轰隆！</p>

符文护盾破碎，腰带的紧急机制触发，自其中迸发出强大冲击，直接把战象都给掀翻在地，周围一圈人更是被击出去老远。</p>

噗呲一声，克星突破战象厚实的皮肤，一路从头划到尾，耀眼且声势浩大的火焰将躺在地上的战象连带着上面倒塌的满是弓箭手与长矛手的塔楼都一并点燃。</p>

李维拔出剑，那剑依旧光洁，上面没有丝毫血迹。</p>

他从火焰中走出。</p>

“魔眼啊…”</p>

“恶魔，怪物…”</p>

“怪物！！”</p>

“闭嘴！”</p>

哈拉德军队副统领立刻将乱喊的人喝止住，自己却忍不住后退。</p>

那是什么？</p>

所向披靡的猛犸战象居然被一个人硬生生用剑劈死了？</p>

而且还是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p>

戒灵可以一个单挑一支大军，可面前这位却能一人单挑好几个戒灵。</p>

李维往前一步，副统领立刻大喊：“杀！杀了他！！！”</p>

士兵们惶恐着向自己无法理解的存在冲去，背后是显得有些苍白且无力的催促。</p>

第二纪元末，那些人类与精灵的联军向索伦冲去时，会不会也是这种心情呢？</p>

“不，他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且都拥有必死的决心与勇气，而你们只是被蒙骗，被卑劣者赶着上战场——为了达成他见不得人的目标。”</p>

“该死的东西，我绝不准你侮辱我们的神！”</p>

似听出了李维言语所指，周围的哈拉德士兵出奇愤怒，甚至愤怒到因对眼前之人的未知所产生出的恐惧都消散。</p>

他们一拥而上。</p>

…</p>

有东方史官记载：一名认不出来历的战士来到东方，他摧毁魔多与东夷的大军，在可汗徳王城下斩杀东方的魔影可哈穆尔，又将后续前来支援的戒灵杀尽，哈拉德的巨象与军队试图阻挡他的步伐，显然，他们也失败了。</p>

最后，所有聚集在这里的大军都撤离了，没人知道那名战士最后去了哪里，又是以何种方式离开。</p>

对了，他还打败了可汗徳的王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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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四合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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