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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两个工人彻底崩溃了,怪叫着四散奔逃。“别跑!聚在一起!”何首嘶吼着,冷汗浸透了后背。他想起哑叔的话,想起那些盐柱,分散,那就是死路一条。
然而恐惧已经把理智都吞噬了。一个工人朝着看似薄弱的轿子间隙冲去,另一顶花轿的轿帘无声地掀起,同样漆黑的怪风瞬间就把他吞噬了。第三个工人吓瘫在了地上,裤裆都湿了一片,涕泪横流地朝着最后一顶靠近的花轿磕头:“新娘娘娘饶命!饶命啊!我…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那顶花轿停在他面前,轿帘纹丝不动。工人脸上刚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狂喜,怪事又发生了!轿身猛地一震,一股更阴寒的气息爆发,那工人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身体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灰白,盐霜如同活物,从他磕破的额头、涕泪横流的眼角、大张的嘴巴里疯狂地涌出、凝结。短短十几秒,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何首眼前,变成了一尊新的、掌心凝结着扭曲“囍”字的盐柱。
八顶花轿,就像八头饱食的恶兽,缓缓地转向了场中唯一的活物——何首。猩红的轿身把他团团围住,轿帘低垂,死寂中酝酿着更深的恐怖。何首背靠着冰冷的采盐机,心脏几乎要撞碎胸膛。跑?跑不过那诡异的怪风。磕头求饶?下场就是变成盐柱。哑叔的警告和吴金贵阴险的脸在他脑中疯狂地交织。
绝望就像岩浆在胸腔里沸腾、冷却,最终凝成一块坚冰。何首不能死,母亲还在等药钱,哑叔的仇还没报,吴金贵那个杂碎还在逍遥。一股前所未有的狠戾冲垮了恐惧,何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住正前方那顶最大的花轿,嘶哑的咆哮冲口而出,在死寂的盐湖上炸开:“来啊!不是要新郎吗?老子跟你们走——!”
一下子,周围死寂得吓人,连蒸腾的热浪似乎都凝固了一瞬。那顶最大的花轿,猩红的轿帘,无声地、缓缓地,向上卷起。没有预想中的黑洞洞的轿厢,也没有扑鼻的尸臭。轿帘之后,竟是一片流动的、粘稠的、如同水银泻地般的白。那不是光,是浓郁到实质的盐晶微粒,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骤然传来,何首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凌空摄起,投向那片纯粹到令人心悸的白色深渊。
冰冷,刺骨的冰冷瞬间包裹了全身,仿佛跌入万载玄冰的髓心。无数细碎尖锐的盐晶疯狂地往他口鼻耳窍里钻,带着怨毒的寒意,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冻结、同化。意识在急速模糊,身体在失去知觉。就在彻底沉沦的刹那,一点微弱的暖意,从贴身的口袋里渗出,是母亲给他的护身符,一个用湖底老盐雕成的粗糙小像,据说是盐湖娘娘。
这点暖意如同投入冰湖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某种共鸣。“轰——!”无数破碎的画面、凄厉的哭喊、绝望的嘶鸣,如同决堤的洪水,狠狠冲进何首即将冻结的脑海。
唢呐呜咽,锣鼓却敲得震天响。八个穿着崭新却僵硬嫁衣的年轻女子,被反绑着手脚,堵着嘴,强行塞进八顶猩红的花轿。她们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刻骨的恨和死寂的灰。花轿旁,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留着八字胡的胖商人,正点头哈腰地对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谄笑:“…军爷放心,都是干净水灵的…孝敬大帅的…保准儿喜欢…”
花轿没有抬去帅府,而是径直抬到了干涸的盐湖边。胖商人吴有财(那张脸,与吴金贵有七分相似!)搓着手,小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大帅说了,路上不太平…委屈几位姑娘,就在这湖底…安息吧…你们的爹娘,都收了足量的盐票…下辈子享福…”
绝望的挣扎被粗暴镇压。沉重的盐袋,一块块绑在新娘们纤细的脚踝上。她们被拖出花轿,推向湖边一个早已挖好的巨大深坑。坑底,是泛着死白色的盐泥。“…不——!”一个新娘猛地挣开束缚,凄厉长啸,“吴有财!你不得好死!用我们的命换你的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放过你们吴家世世代代——!”
她的诅咒如同点燃引信,其余七个新娘也爆发出最后的、撼天动地的怨毒嘶吼:“做鬼也不放过你们——!”“吴家!永世不得超生——!”“盐湖为证!此恨不消——!”
新娘们被推入深坑,冰冷的盐泥瞬间淹没了她们的哭喊。一锹锹混杂着盐粒的沉重泥土无情落下,将八条鲜活的生命和滔天的怨恨,永远封存在这片盐湖之下。胖商人吴有财站在坑边,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对旁边监工的军官谄媚道:“…干净了…军爷,您看那盐矿开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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