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寺敲钟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66章 回撤,心理咨询室,寒寺敲钟人,乐可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回到熟悉的街区,已是后半夜。
心理咨询室的招牌在寂静的夜色里亮着温暖的灯光,像座孤岛。
陈教授告辞,项羽把许仙安顿在休息室的床上,刘邦自告奋勇守着,说怕许仙半夜梦游拆房子。项羽则像尊门神,抱着他那把卷了刃的消防斧,直接盘腿坐在大厅的地板上,闭目调息。
他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煞气,估计连真正的鬼都得绕道走。
我和苏雅累得几乎散架,草草冲洗掉一身污秽和难以言喻的腥腐气,倒头就睡。梦里没有暗红的巨茧和扭曲的枝桠,只有一片沉重的、望不到边的灰雾。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下了某种诡异的“复位”键。
首先是许仙。昏迷了两天两夜后,他终于醒了。人瘦了一圈,脸色苍白得像张纸,眼神却清亮得吓人,仿佛洗去了千年的尘埃。他没急着说洞窟里的事,反而对苏雅炖的鸡汤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连干三碗,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那破碗…” 他靠在床头,看着窗外久违的阳光,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汴梁城破前,我在一个落魄书生手里得的。那书生家道中落,快饿死了,就指着祖传的这‘破瓷碗’能换俩烧饼。我看着觉得…有缘。就买了。”
“你不是南宋年间的吗?”我发问到,迎接我的是许仙的白眼:“让你少去听那些民俗故事,傻叉!”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飘忽:“当时就觉得它凉浸浸的,握久了心里能静点儿。后来…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带着它辗转流离,再后来在船上沉没。再挖出来…就是你们看见的那样了。估计是跟着我沾了点儿地气儿,又或者…那书生祖上真有点门道?谁知道呢。反正跟我挺‘亲’。” 他自嘲地笑了笑,“亲到差点把我吸成人干。”
“那它现在…” 我忍不住问,想起洞里那块搏动着的、被污秽包裹的“黑石”。
许仙摇摇头,眼神深邃:“不知道。感觉不到它了。切断了。可能…跟那‘心脏’同归于尽了吧?” 他语气轻松,但我看到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更诡异的是城里的变化。
仿佛一夜之间,那些弥漫在空气里的、若有若无的诡异感消失了。
街角那个挂着惨白灯笼的【通幽阁】,第二天再去,发现卷帘门紧闭,上面贴着“旺铺招租”的崭新红纸。问旁边卖煎饼的大妈,大妈一脸茫然:“通幽阁?没听过啊!那铺子空了大半年啦!之前是个卖五金配件的,早倒闭了!”
那些穿着奇装异服、招摇过市的“僧”、“道”们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城市恢复了它应有的喧嚣和秩序,阳光照在身上,是久违的、纯粹的暖意。
陈教授在许仙的安排下,接受了专业的心理治疗和全面的身体检查。
除了严重受惊导致的应激障碍和营养不良,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他记忆里关于洞窟深处那恐怖巨茧和失踪学生的部分,变得极其模糊混乱,如同被浓雾笼罩的噩梦碎片,只记得自己拼命逃了出来。
他身上的“树根纹”也彻底消失无踪。出院后,他立刻申请了提前退休,据说要去国外投奔儿子,再也不碰什么古遗址了。
我诊所里那些“撞邪”的客人也再没出现过。张老板的茶宠“老头”据说被他老婆偷偷扔进了河里,店里再无异样,大橘猫也重新霸占了茶盘。
那个跳大神的女孩,据她母亲后来打电话道谢说,突然就清醒了,对自己之前的行为毫无记忆,只觉得很累很羞耻,现在在家休学静养。
周教授那边的古曼童事件也消停了,苏父打来电话,说老周出院后把那邪门玩意儿连供桌一起扔进了垃圾焚烧站,现在精神好多了,还约他下棋呢。
日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掰回了正轨。做饭,开店,斗嘴,撒狗粮。
刘邦恢复了往孙二娘店里跑的日常,回来就嘚瑟二娘今天又夸他苹果削得好。项羽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去“保护”虞小曼(主要是当司机兼拎包),两人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虽然霸王依旧嘴硬是“知己”,但虞小曼看他的眼神,明显多了点别的意味。
许仙则彻底迷上了养生和…种花?他那股子狂笑劲儿收敛了不少,更多时候是捧着一杯热茶,在阳台上对着几盆蔫了吧唧的绿萝发呆,眼神悠远,不知道在想什么。苏雅也回归了研究所的正常工作,只是偶尔会对着电脑里那些关于“血壤之地”的加密资料出神。
太正常了。正常得…让人心头发毛。
就像一场席卷天地的暴风雨过后,留下的不是满地狼藉,而是被精心打扫过、连水渍都蒸发干净的虚假平静。
这天下午,咨询室没什么客人。阳光暖洋洋地透过玻璃窗洒进来。
刘邦瘫在沙发上刷短视频,项羽在角落研究一本《现代恋爱心理学》(封面是个粉红泡泡),许仙在阳台给他的绿萝念宋词(“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苏雅坐在我对面,翻着她父亲苏建国教授送的那本“成仙研究”笔记本。
“安如,” 她突然抬起头,眉头微蹙,手指点着笔记本中的一页,“你看这里…这段关于‘剥茧术’的描述…字迹是不是有点怪?”
我凑过去看。那一页记录着一种邪门的蜕凡成仙法门,文字描述血腥而扭曲。苏叔叔的字迹一向工整严谨,但这一页…墨迹似乎比别处更浓,笔画也更…生硬?尤其是几个关键的字眼,比如“蜕皮”、“抽髓”、“魂炼”…那墨色浓得仿佛要滴出来,笔画的转折处带着一种狰狞感。
“是有点…” 我刚想细看。
笃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咨询室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身影——虞小曼。她今天没拍戏,穿着简单的米色风衣,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糕点盒。
“项大哥!安如哥!苏雅姐!许仙哥!邦哥!” 她声音清脆,挨个打招呼,“我路过这边,看项大哥的车在楼下,就想着上来看看大家!顺便带了点新出炉的栗子蛋糕!”
项羽几乎是瞬间就从角落里弹了起来,那本《现代恋爱心理学》“啪嗒”掉在地上。他脸上努力绷着沉稳,但耳根那点红晕和微微发亮的眼神出卖了他。“小…小曼?你怎么来了?拍戏不忙?”
“今天收工早呀!” 虞小曼笑着走进来,把糕点盒放在茶几上,目光很自然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雅摊开的笔记本上,“咦?苏雅姐在看什么书呀?好旧的笔记本。”
“哦,我爸的一些研究笔记,瞎看看。” 苏雅不动声色地合上笔记本,笑着起身迎接,“小曼快来坐!正好尝尝你带的蛋糕!”
气氛瞬间热闹起来。刘邦抢着去泡茶,许仙也从阳台踱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虞小曼像一束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刚才那点莫名的阴翳。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剧组的趣事,吐槽盒饭难吃,夸项羽开车稳当。
一切都很美好,很日常。
然而,就在虞小曼笑着接过刘邦递来的茶杯,微微低头,风衣领口滑落,露出后颈一小片白皙肌肤的瞬间——
坐在她对面的许仙,端着茶杯的手,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扫过虞小曼的后颈。
那里,光洁如玉。
曾经那道若隐若现、如同细幼树枝般的淡红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仙的目光没有停留,自然地移开,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意,甚至还附和着刘邦的某个笑话“哈哈”了两声。
但我捕捉到了。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如同冰面裂痕般的惊疑和凝重。
阳光依旧温暖,栗子蛋糕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虞小曼的笑声清脆悦耳。
项羽看着虞小曼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刘邦还在唾沫横飞地讲着笑话。
苏雅笑着给虞小曼添茶。
许仙低头,轻轻吹了吹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沫。
一切,都正常得可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