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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个屁的世面!”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那就是个大型装逼炫富打脸现场!你以为真叙旧呢?一群吃饱了撑的玩意儿!”
想到周五那顿饭,我就一阵烦躁。再看看身边还在琢磨“商机”的刘邦,一股更深的忧虑涌上来。
“邦哥,” 我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最近…别琢磨这些生意经了。消停点。世道…不太平。你也感觉到了吧?从露营回来,大家精神都不对劲,容易累,容易躁。” 我压低了声音,“那个‘脏东西’…虽然不知道死没死透,但谁知道它会不会从哪个犄角旮旯又冒出来?或者…派点别的玩意儿来?咱们现在,稳住才是第一位的!钱不钱的,以后再说!”
刘邦脸上的嬉笑慢慢敛去。他搓了搓脸,那兴奋的红光褪去,露出底下同样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他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操!老子也知道…就是…就是心里憋得慌!总想找点事儿干!好像忙起来,就能忘了那些糟心玩意儿似的…行吧行吧,听你的!邦哥我…暂时金盆洗手!修身养性!”
回去的路上,我和刘邦一改往日的插科打诨,都沉默了不少。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我们低声咒骂着那个看不见摸不着却阴魂不散的“天庭”,咒骂着那些“神仙”傀儡,咒骂着那该死的同学会,也咒骂着这操蛋的、让人疲惫又不安的世道。
“妈的,真希望老道那瞎子没死透,老子再锤他一遍!” 刘邦恨恨地踢飞一颗小石子。
“锤他有什么用?源头还在上面飘着呢。” 我望着远处城市逐渐亮起的、带着一丝虚假繁荣的霓虹,心里沉甸甸的。
回到店里,熟悉又令人窒息的“低电量”氛围扑面而来。项羽还在角落里跟手机较劲(虞小曼的测试题似乎难度很高),许仙依旧在阳台,背对着我们,弯腰仔细地观察着那盆白瓷盆里的草叶,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叶片边缘那抹愈发刺眼的暗红。
刘邦垂头丧气地瘫在沙发上,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我则开始为周五那场注定不愉快的“鸿门宴”发愁。
周五晚上,帝豪酒店顶层旋转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水晶吊灯折射着耀眼的光芒,空气里混合着高级香水、雪茄和食物的香气。穿着笔挺的服务生穿梭其中,银质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穿着唯一一套能撑场面的休闲西装(勒得慌),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名利场的土鳖。周围是久别重逢的喧嚣,各种夸张的拥抱、拍肩、惊呼此起彼伏。
“哎哟!王总!几年不见,发福了啊!一看就是当老板的料!”
“张处!听说高升了?以后可得多关照老同学啊!”
“李太太!这包是最新款吧?真衬你气质!”
“赵公子!又换车了?保时捷?牛啊!”
张涛像只花蝴蝶,满场飞,把几个明显混得风生水起的同学簇拥在中心,阿谀奉承之词不要钱地往外甩。其他人也迅速找准了位置,或加入吹捧的队伍,或围成小圈子互相试探着彼此的“含金量”。
只有我,像个透明人,默默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小口啜饮。提前跟苏雅报备过,她发来一个“加油,活着回来”的表情包,附带一句“回来给你煮醒酒汤”。想到她,心里才稍微暖了点。
“嘿!李玉奇!”
一个带着点惊讶和刻意热情的女声在我旁边响起。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妆容精致、笑容灿烂的脸——林薇。
大学时外语系的系花,也是我曾经默默喜欢过、却因为室友大嘴巴传遍全班,被她当众在课间“友好询问”而导致我社死整个学期的“女神”。
“林薇?” 我扯出一个客套的笑容,“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啊!” 林薇很自然地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股浓郁的香奈儿五号气息袭来,“刚才在那边就觉得眼熟,没敢认!变化不大嘛!就是…嗯…更成熟了!” 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带着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剩余价值。
“你也一样,光彩照人。” 我敷衍了一句,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哎呀,老同学就别客套了!” 林薇摆摆手,笑容无懈可击,“刚才听张涛说你来了,我赶紧过来打个招呼。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在哪儿高就呢?” 她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瞎混呗。” 我避重就轻,“跑跑业务,混口饭吃。你呢?听说嫁得很好?” 我故意把话题引向她。大学时她就目标明确,非富即贵。
“还行吧。” 林薇脸上露出一丝矜持的得意,手指状似无意地抚过无名指上那颗硕大的钻戒,“老公做点小生意,主要是我自己现在开了个工作室,做高端定制珠宝设计,勉强糊口。” 她嘴上说着“勉强糊口”,但语气里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
“厉害。” 我干巴巴地赞了一句。
“对了!” 林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歉意和怀念的表情,“玉奇,其实…大学那会儿,那件事…我一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说话太直接,可能让你难堪了。现在想想,挺后悔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那桩“社死”公案。看着她那双画着精致眼线的大眼睛,里面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真诚的歉意。但我心里毫无波澜。青春时代的尴尬和悸动,早就在社会的毒打和更离奇的经历里磨得渣都不剩了。
“嗨,都猴年马月的事了。” 我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别人,“谁年轻时候没干过几件傻事?青春嘛,就那么回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不用放心上,更不用说抱歉。” 我举起酒杯,“敬青春?”
林薇看着我坦然的态度,似乎有点意外,随即也笑着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敬青春!玉奇,你倒是看得开!大气!” 她抿了一口酒,话题又转了回来,“不过说真的,你现在就…跑业务?太屈才了吧?大学时候你可是咱们班有名的才子,笔杆子那么硬!就没想着换个更有发展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客户?我老公圈子里资源挺多的。”
“谢了,暂时不用。” 我婉拒,“跑业务挺好,自由。” 我可不想跟她的“高端圈子”有任何瓜葛。
林薇还想说什么,服务生开始上菜了。精致的冷盘摆上桌,张涛立刻站起来,端着酒杯,开始发表热情洋溢(且冗长)的开场白,感谢大家赏脸,追忆峥嵘岁月,展望美好未来(主要是展望在座“大佬”们能带带他)。
众人纷纷举杯,气氛在酒精和刻意的热闹中推向高潮。餐前的“摸底”基本结束,阶级已然分明。金字塔尖的王总、张处、李太太、赵公子那桌成了绝对的中心,敬酒、递名片、攀谈的人络绎不绝。张涛像只殷勤的蜜蜂,围着那桌转,恨不得把每个马屁都拍到点子上。
我和林薇这桌,以及旁边几桌,成了“沉默的大多数”。大家默默地吃着昂贵的菜肴,偶尔跟旁边的人低声交谈两句,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瞟向中心那桌,带着羡慕、嫉妒或者麻木。
林薇显然不甘寂寞。她优雅地切着鹅肝,目光却时不时飘向中心的赵公子(听说家里有矿),又或者跟邻座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同学低声交换着“李太太那个包是限量版,国内还没上市呢”、“张处好像要调去省里了”之类的小道消息。
她偶尔也会转过头跟我聊两句,但话题明显心不在焉了。更多时候,她是在用我这个“老同学”作为缓冲,避免自己显得太孤立,同时竖起耳朵捕捉着中心圈子的任何风吹草动。
我乐得清静,埋头对付盘子里的牛排。味道不错,但总觉得少了点烟火气。耳边是嗡嗡的奉承声、虚伪的笑声和杯盘碰撞声。眼前是林薇那张在精致妆容下依旧难掩对名利渴望的脸,以及远处那群被众星捧月、志得意满的“成功人士”。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如同嚼蜡。胃里塞满了昂贵的食物,心里却空落落的,只想快点结束,回到我那虽然吵闹、但至少真实的小店里去。那里有暴躁但耿直的项羽,有油滑但讲义气的邦哥,有神经但可靠的许仙,还有…等我回去喝醒酒汤的苏雅。
这虚伪的名利场,真他妈没劲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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