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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洗手台光洁的陶瓷表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镜子里,我脸色惨白,眼神里的惊惶尚未完全褪去,而更深处,是一种被冰冷的蛇缠绕住脖颈的窒息感。
林国栋的身影,就那样凝固在镜子的边缘。他背对着门,微微侧着头,像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又像一个在黑暗中耐心潜伏的捕食者。那镜中反射出的眼神,剥去了所有伪装的儒雅与温和,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审视。那不是岳父看女婿的眼神,甚至不是人看人的眼神。那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瑕疵,在观察实验体是否出现预期外的变量。
“安如?你还好吗?” 林薇关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打破了洗手间里死一般的寂静,也惊动了镜中的“雕塑”。
林国栋的身影在镜子里瞬间恢复了常态。
他自然地转过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冰冷的审视只是我极度惊吓下的幻觉。他对着门的方向,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清的声音回应道:“薇薇别担心,安如可能有点闷到了,让他透透气就好。” 说完,他迈着从容的步伐,身影消失在了镜子的视野里。
脚步声远去。门外的林薇似乎也松了口气,柔声道:“老公,那你慢慢来,别着急。需要我进来陪你吗?”
“不用!” 我的声音依旧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洗把脸就好,马上出来。” 我强迫自己移开盯着那点暗红污渍和镜子的目光,又掬起冷水用力搓了搓脸,试图抹去脸上的苍白和眼底的惊惧。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
刚才镜中那一幕和身体的剧烈反应,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这层虚假的糖衣。这个“家”是假的,这些“亲人”是假的,这场“新生”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虽然脑子依旧空空如也,想不起自己是谁、来自哪里、经历过什么,但身体的本能和那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就是最真实的指南针!
他们想要我“叫爸妈”,这绝不仅仅是一个称呼那么简单。那声称呼,很可能就是打开某个不可逆开关的钥匙!一旦叫出口,我可能就永远沉沦在这片虚假的“阳光”里,成为他们剧本里一个合格的、没有思想的“李安如”!
深吸一口气,我对着镜子,努力调整表情,试图挤出一个“只是有点不舒服”的、略带疲惫的笑容。镜子里的人,眼神深处依旧藏着无法掩饰的警惕和一丝惊魂未定。
推开门,林薇果然还等在门外。她立刻上前,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老公,脸色还是不太好。是不是刚才人多吵到你了?要不我们上楼休息吧?庆典让爸妈应付就行。” 她的声音温柔体贴,眼神里充满了“心疼”。
“没事,好多了。”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就是突然有点闷。别扫了大家的兴,我出去透透气就好。” 我轻轻挣开她的手,动作尽量自然,“我去后花园走走。”
林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很快被甜美的笑容取代:“好,那我陪你。”
“不用!” 我立刻拒绝,随即意识到语气可能太生硬,放缓了声音,“我想自己静一静,吹吹风就好了。你去陪爸妈吧,别让他们担心。” 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体贴”而非“抗拒”。
林薇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快地衡量。最终,她展颜一笑:“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别走太远。有事就叫我。” 她站在原地,目送着我走向通往后花园的侧门。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一直黏在我的背上,像两道冰冷的探针。
后花园很大,修剪整齐的草坪,名贵的花卉,精致的喷泉,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辉。空气清新,带着草木的芬芳。这本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放松。
佣人老张在远处默默地修剪着灌木。他动作标准,一丝不苟,如同设定好的程序。看到我,他停下动作,微微躬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两颗玻璃珠。“姑爷。” 声音平淡无波。
我点了点头,快步走过。花园里很安静,只有喷泉的水流声和远处模糊的庆典音乐。我走到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背靠着树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脏还在胸腔里不安分地跳动。
我需要线索。任何能打破这完美假象的线索!任何能证明我身体记忆里那种无边黑暗和恐怖追逐感真实存在过的线索!
目光下意识地在周围逡巡。修剪得完美的草坪,光洁的石板小径,一尘不染的白色凉亭……一切都完美得虚假。像布景。
等等……
我的目光定格在凉亭旁边,靠近一丛茂盛月季花的地方。那里,有一小块泥土的颜色……似乎不太一样?
我装作随意散步的样子,慢慢踱步过去。蹲下身,假意欣赏月季,手指却状似无意地拨弄了一下那片泥土。
泥土很松软,像是近期被翻动过。颜色比周围深一些,带着一种……暗沉的、不自然的黑褐色。而且,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极其微弱的、被浓郁花香掩盖的……铁锈味?或者说……血腥味?
心脏猛地一缩!又是血?!
我强忍着心悸,用指尖捻起一点泥土。触感有些粘腻,不像正常的土壤颗粒感。这下面……埋过什么?我下意识地想挖开看看,但眼角余光瞥见远处凉亭的柱子后面,似乎有衣角一闪而过!是佣人?还是……监视?
我立刻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上的土,转身离开。不能打草惊蛇。
回到别墅内部,庆典的气氛依旧热烈。亲戚们谈笑风生,仿佛刚才催促我“叫爸妈”的小插曲从未发生。林薇正和几个年轻女眷说笑着,看到我回来,立刻迎上来:“老公,好点了吗?脸色还是有点白呢。要不喝点热汤?”
“不用了,我想去书房坐会儿,安静一下。” 我找了个借口。林国栋的书房在二楼,相对独立。我需要一个暂时远离人群、能整理思绪的地方。
“也好。” 林薇体贴地点头,“那你去吧,就在二楼东边第一间。需要什么就按铃叫佣人。”
我点点头,独自走上旋转楼梯。二楼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去了所有脚步声。书房的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
书房很大,装修是沉稳厚重的实木风格。巨大的书柜占据了整面墙,里面摆满了各种精装书籍,烫金的书名熠熠生辉,但书脊崭新得像是从未被翻开过。宽大的红木书桌光可鉴人,上面摆放着昂贵的钢笔、水晶镇纸和一叠整齐的文件。一切都透着一种刻意的、样板间般的“品味”和“秩序”。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懈了一丝。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吗?
我走到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光滑的桌面。目光扫过那些文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集团报表和商业杂志。书桌的几个抽屉都关着。我试着拉了拉,都是锁着的。这很正常。
我的目光在书桌上下逡巡,试图找到任何一丝不协调。最终,落在了书桌下方,靠近右侧腿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带锁的小抽屉。这个抽屉的位置很隐蔽,如果不是蹲下来仔细看,几乎会被忽略。它和其他几个大抽屉的样式明显不同,更小,更厚实,锁孔也更精密。最重要的是,它的边缘,似乎有被频繁拉动的、极其细微的磨损痕迹。
在这个崭新得如同展示品、连书都像道具的书房里,这个被频繁使用、还上了锁的小抽屉,显得格格不入!
里面藏着什么?
我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直觉告诉我,这个抽屉很关键!它可能藏着这个虚假世界的核心秘密,也可能藏着证明我“噩梦”真实性的东西!
我蹲下身,凑近那个抽屉。锁孔很小,是那种需要特定钥匙的精密锁。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触碰那个冰冷的锁孔,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里面隐藏的信息。
就在这时——
“老公?” 林薇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你在里面吗?我让佣人给你热了杯牛奶,安神的。”
她的声音温柔依旧,却像一道冰冷的鞭子抽在我的神经上!
我触电般缩回手,猛地站起身,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怎么上来了?她是不是一直在监视我?!
“在……在呢!”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我找本书看看。”
“哦?找什么书?要我帮你吗?” 门把手被轻轻转动了一下。她没有立刻进来,像是在等待我的允许,但那轻微的转动声,充满了无声的压迫感。
我飞快地扫视了一眼那个带锁的小抽屉,它安静地藏在书桌下,如同一个沉默的潘多拉魔盒。
“不用了!” 我赶紧回答,快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林薇端着托盘站在门外,脸上是甜美的笑容,托盘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给你。喝了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太累了。”
她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书房内部,最后落在我脸上,带着探究:“找到想看的书了?”
“没……随便看看。” 我接过牛奶,杯壁传来的温热触感却让我觉得烫手。
“嗯。” 林薇点点头,没有追问,但她的眼神深处,那抹熟悉的、冰冷的审视感,再次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那……喝完就早点回房休息吧?庆典也快结束了。”
她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的意思,似乎在等着我“喝完”或者“一起走”。
我端着那杯散发着甜腻香气的牛奶,看着林薇那张完美无瑕的笑脸,再想到书桌下那个带锁的抽屉,一股寒意混合着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这个“家”,每一寸空气都充满了监控和陷阱。而我,就像一只在蛛网上徒劳挣扎的飞蛾。那杯牛奶里,是否也加了什么“安神助眠”的东西,好让我彻底沉沦,永远不再醒来,或者……永远不再“乱想”?
日子在“云顶半山”的巨大牢笼里,一天天滑过,粘稠而窒息。林家对我的“关心”,如同不断收紧的藤蔓,从温和的包裹变成了令人喘不过气的束缚。
借口?永远是那个完美的借口——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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