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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如同一颗巨大而疲惫的琥珀,艰难地穿透笼罩长安南城上空那厚重、污浊的硝烟层,将最后一点带着血色的余晖,吝啬地涂抹在焦黑的城墙垛口、折断的箭簇、凝固成暗褐色的血迹,以及那面千疮百孔却依然倔强飘扬的“唐”字大旗上。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硫磺、血腥、皮肉焦糊以及汗水和泥土混合的复杂气味,令人窒息。

“严将军!郭大将军!”一声洪亮的呼喊打破了城头短暂的喘息。

王准大步走来,脸上带着激战后的潮红和一种近乎亢奋的光彩,肩胛处裹着厚厚渗血的麻布,让他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别扭。

但他抱拳行礼的动作却异常郑重,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洪亮得压过了四周伤兵的呻吟:“幸不辱命!我朝天阁兄弟今日豁出性命,斩获颇丰!那些叛军的重甲精锐,一个个跟铁疙瘩似的,倒也有不少成了咱们兄弟的刀下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后一群虽然人人带伤、疲惫不堪,但眼神里同样燃烧着兴奋和贪婪火焰的帮派武士们,声音里那股子精明劲儿更足了,刻意提高了音量:“现在事不宜迟,兄弟们都在等着!我等这就去按之前定下的规矩,当众下发第一波赏格!让兄弟们见见真金白银!听个响动!这番定能激励更多好汉在接下来的大战中豁出命去效力!”

他的话带着这一年多养成的江湖豪气,却也像老练的商人一样,精准地戳中了这些刀口舔血汉子们最在意的东西——钱,以及随之而来的荣耀和认可。

严武和郭千里相互搀扶着,两人身上甲胄破损,血迹斑斑,尤其是郭千里,面如金纸,全靠亲兵架着才勉强站稳。

他们看向王准、李屿、杨暄三人的目光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几乎要溢出来。

郭千里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面对这投来的感激目光,李屿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客气地回礼,语气真诚而谦逊:“严将军、郭帅不必如此。我等三个帮派,本就是隶属不良府,是郡王殿下的人!为殿下守城,护佑这一城百姓,正是我等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身份,也拔高了行为的正当性。

杨暄立刻接口,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骄傲,下意识挺了挺胸膛,仿佛那无形的官职烙印正透过衣甲散发出光芒:“正是!我等三人身上,可都还挂着不良府不良将的官职印信呢!此番豁出命去,也算没给郡王殿下丢脸!”

此时城头上,疲惫的士兵相互包扎,分享着干粮和清水。

帮派武士们三五成群,兴奋地比划着刚才的战斗,炫耀着斩获的首级。

远处,不良人如同黑色的磐石,沉默地警戒着城外。

这一切,让李屿、王准和杨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自豪和更深的感慨。

一年多前,他们还是长安城里人厌狗嫌、横行霸道的纨绔恶少,与裴徽并称“长安四大恶少”。

命运的转折,始于裴徽执掌不良府。

这位昔日的“恶少之首”,不仅给了他们实职官身,更提供了海量的情报、精锐人手、精良装备乃至官方的默许。

凭借着这股强大的后盾,他们以雷霆手段吞并整合了长安城内外所有成气候的江湖帮派,最终形成了如今威震长安地下势力和民间江湖的朝天阁、煊赫门和天羽帮三大超级势力。

这一年多,他们在裴徽推动的诸多大业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影子”角色。

长安被围后,他们的作用更是急剧凸显,稳定城内秩序,输送物资,补充兵员。

特别是在刚才城墙豁口处最危急的时刻,这四千多被组织起来的江湖草莽高手,用远超普通士兵的个人武勇和悍不畏死的狠劲,硬生生用人命顶住了叛军重甲精锐的狂攻,为丁娘那惊天一击争取到了宝贵的瞬间,其爆发出的力量,让所有轻视他们的人都为之侧目。

“郭帅言重了!”杨暄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有力,上前一步扶住了想要强撑着躬身行礼的郭千里,他能感觉到郭帅手臂上传来的虚弱颤抖,“虽然我等和郭帅一样,都是效忠郡王殿下,但,”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郭帅与严将军,还有这满城的兄弟,用血肉之躯顶在最前面,日夜鏖战,寸土不让,才是真正的砥柱中流!我等不过是尽了本分,补上了该补的缺口。”

他示意身边的亲随:“快,扶郭帅坐下歇息!”

郭千里在亲兵的搀扶下,勉强靠在一个残破的箭垛边坐下,但那股军人的刚硬让他强撑着没有瘫软。

他不顾身上的剧痛,对着杨、李、王三人以及周围聚拢过来的帮派头领们,再次郑重地抱拳,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三位大当家!还有诸位好汉们!郭某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弯弯绕绕的漂亮话,但眼不瞎,心不盲!”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脸上还带着江湖草莽气、此刻却同样浑身浴血的帮派汉子:“今日!若非你们带着兄弟们及时赶到,用血肉之躯堵住那豁口,拼死相抗,一步不退!这南城墙……怕是早就插上叛军的旗了!长安城破,只在旦夕之间!这份情,长安守军记下了,这满城的老弱妇孺记下了!郭某代他们,谢过诸位了!”

说着,他竟不顾杨暄的劝阻,用尽力气,坚持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极为郑重的军礼。

这份来自长安最高军事指挥官之一的、发自肺腑的礼遇,让杨暄、李屿、王准三人以及周围的帮众头领们都感到一阵意外,随即是强烈的触动。

众人肃然起敬,纷纷抱拳躬身,郑重还礼,一种沉甸甸的袍泽之情在城头弥漫开来。

严武也对着三人及帮众方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激赏。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那始终沉默如冰、如同标枪般钉在城墙最前沿的丁娘。

她的黑色劲装几乎被尘土和血渍覆盖,却无损其冷冽如霜的气质。

严武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敬重,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丁将军,今日力挽狂澜,全赖您与不良人兄弟这雷霆一击,挽狂澜于既倒!此物……”

他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不良人腰间那造型独特、显然是精钢打造、能容纳特殊箭矢的箭袋上,那箭袋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幽光,“……便是郡王殿下秘藏之神器?”

丁娘闻声,微微侧首,清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严武,又迅速回到监视城外的状态,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她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军务:“正是。此乃殿下令天工之城巧匠,穷尽心力,专为不良人打造的‘霹雳火矢’。”

她的话语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措辞,也像是在强调其珍贵,“威力虽巨,然炼制极难,材料苛刻,数量极其有限,每一支都需慎之又慎,非绝境不得轻用。”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弥漫的硝烟和欢呼的人群,投向长安城深处,那座象征着权力和意志的所在:“殿下早有交代,若叛军攻势如潮,长安岌岌可危,城破只在须臾之间,方可启用。今日情势,已至万分危急之境地,不得不发。”

言毕,她便彻底缄口,仿佛刚才那番话已属破例。

她的眼神如同最精准的尺规,再次一寸寸地扫视着城外叛军溃败后留下的狼藉战场——倒毙的人马、散落的兵器、燃烧的残骸,确认着他们溃败的深度和真实性,警惕着任何可能的佯退陷阱。

那五百名不良人,如同她的延伸,无声地在城头游弋,检查器械,警戒四方,黑色的身影在劫后余生的狂喜海洋中,筑起了一道沉默而坚固的堤岸。

城头的喧嚣仍在继续。

劫后余生的狂喜与王准开始组织人手分发赏格的兴奋交织在一起。

疲惫到极点的士兵们相互倚靠着喘息,用颤抖的手笨拙地包扎着伤口,分享着来之不易的清水和硬邦邦的干粮。

而城外,叛军溃败卷起的烟尘仍在缓缓散去,留下那片被死亡彻底耕耘过的焦土,无声地诉说着“霹雳火矢”那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以及那个远在援军路上、却已将力量投射至此的郡王裴徽的存在。

长安城,暂时守住了。

但空气里弥漫的,除了胜利的喜悦,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以及对未知明日更残酷战斗的凝重压抑。

那五百支“霹雳火矢”带来的震撼,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个人的心头,也带来了对那位深不可测的郡王殿下更深的敬畏。

……

……

叛军大营,中军死寂。

厚重的牛皮帐幔隔绝了外界惨淡如水的月光,也隔绝了营地里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伤兵哀嚎。

然而,帐内的压抑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凝聚得如同实体化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胸口,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空气粘稠得似乎能滴下水来,唯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火盆里木炭偶尔爆裂的“噼啪”声,撕扯着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安庆绪,这位自封的大燕国“皇帝”,此刻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却又被无形的牢笼死死困住的暴戾雄狮。

他焦躁地在铺着华丽虎皮的主位前那方寸之地来回踱步,沉重的鎏金战靴每一次落下,都发出“咚!咚!”的闷响,如同丧钟敲在帐内所有将领的心尖上。

他脸色铁青,额角太阳穴处青筋暴跳如扭曲的蚯蚓,一双赤红的眼睛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闪烁着疯狂而危险的光芒,仿佛随时择人而噬。

每一次急促的吸气,都让宽阔的胸膛剧烈起伏,喷出的气息带着浓烈的劣质酒气和无法抑制的滔天怒火。

案几上那些原本象征着他奢靡享受的精美酒器——镶嵌宝石的金樽、温润的玉盏、雕刻精细的象牙箸——早已被他狂暴地扫落在地,摔得粉碎,发出刺耳的破裂声。

浓烈的酒液肆意流淌,混合着尖锐的陶片、狼藉的果核和菜肴残渣,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污秽一片,散发出甜腻又腐败的气息。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安庆绪猛地停下脚步,像一尊从地狱爬出的凶神,戟指帐下噤若寒蝉、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的一众将领,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随着他扭曲颤抖的嘴唇喷溅出来,“上万!朕寄予厚望的上万铁甲精锐!披坚执锐,足以踏平山河的铁甲精锐啊!竟然被……被那区区几百支妖箭!打得像丧家之犬一样溃不成军!死伤枕藉!朕要你们何用!何用!!”

他的咆哮声如同滚雷炸裂,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尖利,震得巨大的帐篷都在簌簌发抖,灰尘簌簌落下。

空气似乎都被这狂暴的声浪撕裂,烛火剧烈摇曳,将众人惨白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帐下,以宰相高尚、大将军田乾真为首的一众文武,个个面如土色,头颅低垂,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泥土和血渍的战靴或是官袍下摆,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生怕一点微小的动静引来那暴君更加疯狂的怒火。

文官们更是缩在武将魁梧的身形之后,瑟瑟发抖,如同寒风中的鹌鹑,官帽下的鬓角已被冷汗浸湿。

宰相高尚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艰难地翕动了几下,喉结滚动,似乎想再次提及“天工之城”的教训——那个地方同样让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却一无所获——但瞥见安庆绪那几乎要喷火、失去理智的眼神,喉咙里的话瞬间冻结,最终只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咽了回去,背上已被冷汗浸透。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大将军田乾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沉重、屈辱以及对那恐怖武器的深深忌惮,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他身材魁梧,甲胄上布满了刀痕箭孔,浸染着暗红的血迹,脸上带着未干的汗渍和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依旧保持着军人的沉稳。

他抱拳沉声,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陛下息怒!此非将士怯战畏死之罪!实乃敌军那妖……那‘霹雳火矢’过于凶悍诡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他艰难地避开了“妖箭”这个更加刺激性的词,但语气中的惊悸和无力感丝毫未减。

田乾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洪亮起来,试图压过皇帝心头的滔天怒火,详细描述着那足以摧毁任何军队士气的恐怖景象:“其声若九天惊雷炸响于耳畔,震耳欲聋,未及交锋,士卒心胆已寒,战马惊厥!触之即如遭天罚神谴!铁甲如同朽木般崩碎,血肉之躯瞬间化作齑粉横飞!人马俱成焦炭碎块!此等毁天灭地之威,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非人力所能抗衡!”

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地狱般的场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切:“陛下,我军将士猝不及防,遭此毁灭重创,锐气尽堕,军心已然浮动如沸水,人人谈‘雷’色变。此刻若强行驱使他们再攻长安,无异于驱羔羊入虎口,恐有……哗变溃散之危啊陛下!届时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就这么算了?!”安庆绪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恶狼,猛地转身,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钉在田乾真脸上,那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刻骨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

“眼看长安城破在即!眼看朕就要拿下这大唐国都!成就千秋霸业!朕的龙椅就在眼前!难道就因为裴徽小儿这点妖物,就要功亏一篑?!朕不甘心!朕绝不甘心!!”

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不甘而变得尖利扭曲。

长安城在他眼中就是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几乎已经到嘴的肥肉,却被硬生生打掉,这巨大的挫败感和对裴徽的刻骨恨意,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几乎让他彻底疯狂。

“陛下!”宰相高尚终于抓住了田乾真话语创造的短暂间隙,连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劫后余生的惊惶,语速快得像连珠炮,“田将军所言句句肺腑,字字泣血啊!此乃老成谋国之言!”

“那裴徽小儿阴险狡诈至极,如同跗骨之蛆!竟隐藏着如此灭绝人性、有伤天和的凶器!今日我军新遭重挫,士气低迷至极点,军心动荡如危卵,若再行强攻,实属……实属不智之举,正中那裴徽下怀啊陛下!”

高尚偷眼观察了一下安庆绪狰狞得快要滴血的脸,见他胸膛剧烈起伏却没有立刻发作,便壮着胆子继续道:“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尽快收拢溃兵,清点损失,救治伤员,稳定军心,重整旗鼓啊陛下!”

他顿了顿,抛出了另一个忧患:“此外,郭千里三日前在长安城头狂言,声称三日后裴徽必率强军来援。”

“此虽可能是守军虚张声势,意图动摇我军心,但裴徽此人神鬼莫测,行踪诡秘,不可不防!”

“微臣恳请陛下,立刻广派得力细作斥候,严密监视长安四门及周遭百里动静,尤其要严防裴徽趁我军新败、人心浮动之际,带领精锐对我大营行那雷霆偷袭之事!”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抛出了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建议:“再者,陛下!此‘霹雳火矢’乃我军心腹大患!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若不探明其底细,我军寸步难行,永无破城之日!”

“微臣斗胆建议,不惜一切代价!动用所有潜藏在长安城和天工之城内的暗桩密探!重金收买知情者,冒险刺探军情,甚至……绑架其工匠!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探明此物究竟是何物制成?数量几何?存放于何处?如何发射?其弱点何在?”

高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悲壮和孤注一掷的意味:“若能得知虚实,或寻得破解之法,乃至……仿制之道!方是克敌制胜之上策啊陛下!否则……”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深深的恐惧,“否则贸然再攻,无异于驱我大燕忠勇将士赴死!徒增无谓伤亡,动摇国本啊陛下!”

他极力渲染那武器的恐怖和未知,试图用“动摇国本”这样沉重的字眼,浇灭安庆绪心中那不顾一切的复仇之火。

安庆绪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响声,指甲深深嵌入手掌,渗出的血丝沿着指缝滴落在虎皮上,留下暗红的印记,他也浑然不觉。

他何尝不明白高尚和田乾真说的有道理?

那巨大的挫败感,对功败垂成的极度不甘,尤其是对那个始终未曾露面却处处让他碰壁、损兵折将的裴徽的刻骨恨意,如同最猛烈的毒火,疯狂地灼烧着他仅存的理智,几乎要将他的灵魂都焚毁。

他赤红的双眼如同鹰隼般环视帐下。

他看到的是文官们苍白的脸和躲闪的眼神,武将们低垂的头颅和紧抿的嘴唇,甚至在他最倚重的大将田乾真那沉稳的目光深处,也清晰地映着无法掩饰的凝重与对那未知武器的深深忌惮。

裴徽的名字像一个无形的幽灵,笼罩着这座象征着叛军最高权力的大帐。

他至今未曾亲临战场,却仿佛无处不在,在长安城头布下强弩,在天工之城设下机关,如今又拿出这惊天动地的“霹雳火矢”

……每一次后手都让他们损兵折将,郁闷、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这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比战场上的失败更让安庆绪狂躁百倍。

“呼……”安庆绪长长地、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滚烫,带着血腥味,仿佛要将胸中翻腾的怒火和憋屈都强行挤压出去。

他像一头被抽干了力气的野兽,颓然跌坐回那张象征权力、此刻却狼藉一片、沾着酒水和血污的主位之上。

声音变得沙哑而阴冷,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疲惫和随时可能爆发的疯狂:

“传令……”

“各营收拢溃兵,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各部严密戒备,轮番值守,防止城内守军出城偷袭,尤其警惕裴徽动向……凡懈怠者,斩!”

“田乾真!”安庆绪的目光如冰冷的毒蛇般锁定在田乾真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你亲自去办!给朕整顿好!朕不要听什么困难,朕要看到一支还能打仗的兵!若有懈怠畏缩、动摇军心者,无论官职大小,立斩不赦!人头挂辕门示众!”

“臣,遵旨!”田乾真心头一松,知道最危险的时刻暂时过去,但肩上的担子却更重了。

他立刻抱拳,声音斩钉截铁,随即转身,沉重的甲叶铿锵作响,大步流星地走出这座令人窒息的大帐。

“高尚!”

“微臣在!”高尚心头猛地一沉,知道真正的、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了。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衫。

安庆绪的眼神更加阴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疯狂和偏执,死死盯着高尚,一字一句地说道:“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日!朕只给你三日!”

他猛地倾身向前,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动用所有潜藏在长安城和天工之城内的暗桩!朕不管你是收买、刺探、绑架还是强抢!朕只要结果!”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三日之内,朕要知晓那‘霹雳火矢’的一切!是何物?有多少?藏在哪?怎么用?它的命门在哪里?……朕要你挖出它所有的秘密!否则……”

那一声拖长的、充满无尽杀意的“哼!”,让高尚如坠冰窟,浑身冰冷,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三日后的凄惨下场。

“微臣……领旨!定当竭尽全力!”高尚只觉得喉咙干得冒火,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他更清楚拒绝的后果。

他只能深深低下头,艰难地、用尽全身力气应承下来,心中已是一片死灰。

安庆绪疲惫而烦躁地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

众将如蒙大赦,纷纷躬身行礼,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几乎是踮着脚尖退出这座令人窒息、仿佛还残留着皇帝狂暴气息的死亡大帐。

帐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火盆里的炭火偶尔“噼啪”作响,跳动的火苗在安庆绪那张阴晴不定、写满暴戾、不甘、挫败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来人!”安庆绪突然毫无顾忌地大声嘶喊,声音打破了死寂,带着一种发泄式的、扭曲的欲望,“将韩国夫人给朕送来!朕要让这美妇给朕消消火!快去!”

大帐门口的亲兵身体一僵,随即恭敬地低吼一声:“喏!”

立刻转身,快步跑向关押俘虏女眷的区域。

很快,两名亲兵半推半架着一个身影踉跄、云鬓散乱、却难掩国色天香的绝色美妇——韩国夫人,来到了大帐门口。

帐帘掀起又落下。

很快,大帐内便传出安庆绪粗重如野兽般的喘息声、衣物撕裂的“嗤啦”声,以及韩国夫人极力压制却终究无法完全控制的、充满了痛苦、屈辱和恐惧的呜咽与断断续续的奇怪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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