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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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三日，姬琅琊依然是傲立在炎黄圣地上，各方强者散去安葬自家牺牲的亲人或弟子。

浓郁的人族气运温养不了干枯的躯体，姬琅琊的生机随着帝韵衰弱而衰弱。

谁也不敢打扰他，生怕一打扰就刺激到他薄弱的生命。

这日，天际下起淅淅雨水，天空灰蒙蒙一片，气运阻隔着雨滴不让其洒湿人皇身。

姬琅琊动了，一步千里，朝英灵土而去，身后一大帮人紧随，无一人吭声。

临近英灵土，便听到了哭悲之声，一阵悲意，姬琅琊落于地面，破裂的脸上看不出有何表情，步行走进，身后之人也跟着步行。

曾经的暗妖界，如今立起了数不清的白色墓碑，千万，还是亿万？

人族几乎全部人都在英灵土，偌大的疆域却不显拥挤，多大半数以上的人分别跪在不同的墓碑前哀泣。

陛下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慢慢的，哭声渐止，依然有人忍不住抽泣，站了起来。

人头攒动，望向人皇的目光有敬佩，有心疼，有可惜，也有……怨恨。

许多懵懂的小孩对这位人皇也有胆怯，他的残身太惨烈与狰狞了，整个身躯都是裂痕。

“我记得你！那天就是你让我父亲出征的，你还我父亲，我父亲回不来了……”

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小男孩穿过人群，跑到了周身金光闪闪的姬琅琊面前边哭泣边大声吼，本该清澈的眼神充满了泪水与恨意。

“你给我闭嘴！”

又有一个人冲上来，拉住了小男孩，是一位年轻的妇人，修为不高，只有化灵境，神情尽是不安与惶恐。

“娘，你为什么拦着我，就是他害死了我父亲！”幼小的男孩还是大吼，不甘也不理解母亲的做法。

妇人脸上的惶恐更甚一分，扬起手欲要掌掴小男孩。

姬琅琊就这么静静盯着母子二人，妇人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被一团金色气运阻止了。

“对不起。”

沉默良久，姬琅琊吐出三个字，语气中全是愧疚和歉意。

可小男孩并不领情，雨水夹杂泪水浸湿了小脸，吼道：“对不起有什么用，你一句对不起我父亲就能回来吗？”

他全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何等人物，那人又是何等的尊贵。

妇人心中一凉，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连她的嘴巴都被气运封住了。

有的人为小男孩默哀，那位可是有着‘修罗人皇’的称号的，而且此战错不在人皇。

姬琅琊俯视小男孩，问道：“你很恨我吗？”

“恨！”

年幼无知，小男孩浑然无惧，死死的盯着他。

姬琅琊面无表情，眼中没有责怪，相反有一抹欣慰之色。

“可是你太弱了，害死你父亲的我就站在你面前，你都报不了仇，你想报仇就要好好修炼，等到你修为很强很强时，就可以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

小男孩满脸斗志，情绪多到复杂，悲伤、怨恨和决心都挤在一张稚嫩的小脸：“好，你等着我，我会亲手杀了你！”

姬琅琊不再看小男孩，环视亿万座墓碑，每一座墓碑下都是曾经一条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