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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葱子传奇
百草镇的秋意来得格外凶。晨雾还未散尽,青石街上便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王宁握着药杵的手顿了顿,粗布袖口沾着的干姜碎屑簌簌掉落。他抬眼望去,雕花木门被撞得哐当作响,三个村民架着佝偻的老汉跌跌撞撞闯进来,老汉浑浊的眼珠翻白,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自己的眼眶。
\"王掌柜!救命啊!\"为首的汉子额头青筋暴起,\"刘叔今早起来就说看不清路,双腿软得站不起来,跟中了邪似的!\"
药柜后正在晾晒陈皮的张娜闻声转身,素色围裙上的艾叶香囊轻轻晃动。她快步上前扶住老汉,腕间银镯擦过药案发出细响:\"别急,先让当家的瞧瞧。\"
王宁摘下挂在脖颈的牛角放大镜,凑近老汉眼底。泛黄的瞳仁里浮着层淡淡的翳,指尖按在对方膝盖凹陷处,老人疼得直抽气。身后的张阳突然倒抽冷气,这位鬓角斑白的老药师将银针在火上炙烤后刺入老人涌泉穴,针尖竟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是瘴气入体,伤了肾经。\"王宁捏起老人干枯的手掌,掌纹间爬满暗紫色纹路,\"但这症状......\"他话音未落,门外又传来哭喊,七八个村民扶着担架涌进药铺,担架上躺着的妇人正用头撞着木板,嘴里嘟囔着\"眼前全是黑影\"。
药案上的铜秤砣突然哐当落地。王宁望着挤满厅堂的病患,喉结滚动——短短半个时辰,竟有二十余人出现相同症状。他转身翻出《神农本草经》,泛黄的纸页在指缝间翻飞,突然停在\"葱实,味辛,温,主明目补中不足\"那行小字。
\"张叔,把库房的大葱子取来!\"王宁扯开长衫下摆,露出腰间别着的青铜药锄,\"王雪,收拾背篓!咱们上山找野葱!\"
少女清脆的音答从二楼飘下。王雪背着塞满陶罐的粗布包冲下来,发间别着的野菊花随着步伐轻颤。她瞥见堂中病患,杏眼圆睁:\"哥,这病来得蹊跷!\"
\"先救人!\"王宁将药锄别在腰间,目光扫过药柜上的铜铃——那是孙记药铺的方向。此时街角传来敲锣声,沙哑的吆喝穿透晨雾:\"孙记秘制驱瘴丸!三两银子一丸,药到病除!\"
山道上枯叶簌簌作响。王宁握着药锄的虎口沁出汗珠,目光扫过悬崖边的野葱。那些葱叶在风中摇晃,葱白处泛着异常的紫红色。他刚要伸手,身后突然传来惊呼。
王雪脚下的碎石滚落山崖,她单手死死抓住野葱根茎,背篓里的陶罐叮当作响。千钧一发之际,青影闪过,林婉儿的软剑精准钉入岩石,剑锋挑起少女腰间绦带,将人轻轻放在地上。
\"谢......谢女侠!\"王雪脸色煞白,发现手中攥着的野葱根须上,竟缠着半截发黑的蜈蚣尸体。林婉儿面纱微动,冷声道:\"这野葱吸了毒虫瘴气,入药恐生变故。\"
王宁瞳孔微缩,蹲下身仔细观察野葱。葱叶脉络间渗出暗褐色汁液,正是瘴气凝结的征兆。他突然想起《雷公炮炙论》中的记载,猛地扯下衣襟包裹住葱根:\"用草木灰炙烤三个时辰,再配伍枸杞、覆盆子......或许能解!\"
夕阳将百草堂染成血色时,第一剂汤药煎好了。王宁端着药碗跪在榻前,看着老汉颤巍巍饮下琥珀色的药液。半个时辰后,老人浑浊的眼珠突然有了光彩:\"看得见了......腿也有劲儿了......\"
欢呼声响彻厅堂。王宁却皱起眉头——药香中,隐隐混着一丝熟悉的气味。他掀开药罐,盯着沸腾的药液,突然想起今早孙记药铺敲锣人腰间晃动的香囊,和这气味如出一辙。
暮色如墨,将百草堂的青瓦染成深沉的色调。药香混着草木灰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王宁望着陆续好转的病患,悬着的心却始终无法放下。他摩挲着腰间的青铜药锄,上面还沾着日间采摘野葱时的泥土,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孙记药铺的方向。
\"当家的,该歇会儿了。\"张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桂圆红枣茶,轻轻放在药案上。她发间斜插着一支桃木簪,素色衣裙沾着淡淡的药香,\"这几日你都没好好合眼。\"
王宁接过茶碗,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他望着窗外摇曳的灯笼,低声道:\"张娜,你闻到今天药汤里那股气味了吗?和孙记敲锣人香囊里的味道太像了。这病来得蹊跷,背后恐怕......\"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王宁和张娜对视一眼,抄起药锄便冲了出去。月光下,王雪蹲在满地狼藉的药材堆旁,眼眶通红:\"哥!有人翻墙进来,把晒好的大葱子全毁了!\"
少女的粗布裙摆沾着草屑,发间的野菊花也不知何时掉了。她手中攥着半截黑色布条,上面绣着金丝祥云纹——正是孙记药铺仆从服饰的纹样。王宁蹲下身,指尖捻起被踩碎的大葱子,黑色的种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别碰!\"林婉儿的声音突然从屋顶传来。青影一闪,她落在众人面前,面纱下的眼神透着警惕,\"这些种子被下了毒,碰了便会灼伤经脉。\"
王宁猛地缩回手,看着指尖泛起的红痕,惊出一身冷汗。林婉儿捡起一颗种子放在鼻下轻嗅,冷声道:\"是蛇莓汁,与大葱子混在一起,煎药时毒性会加倍。若不是我及时发现......\"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其中凶险。
就在这时,药铺前门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王雪擦干眼泪跑去开门,只见几个村民架着个面色青紫的汉子冲了进来:\"王掌柜!老周喝了孙记的驱瘴丸,突然就成这样了!\"
王宁快步上前,掰开汉子紧咬的牙关。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扑面而来,汉子的舌面布满黑色斑点。张阳脸色大变,颤声道:\"这是朱砂过量,再加了乌头......这哪是救人,分明是要命!\"
\"孙玉国!\"王宁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突然想起日前在山上,林婉儿说野葱被瘴气污染的事。若不是她及时提醒,用特殊方法炮制大葱子,此刻恐怕也会出人命。难道从一开始,这就是孙玉国设下的局?
夜色渐深,药铺里却灯火通明。王宁坐在药案前,铺开泛黄的医书,试图从古籍中找到解毒之法。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张娜默默坐在一旁,将研磨好的绿豆粉和甘草汁按比例调配,偶尔抬头看一眼丈夫紧锁的眉头。
突然,窗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王宁屏息凝神,抄起案上的银针藏在袖中。门吱呀一声开了,月光下,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溜了进来,正是孙玉国的手下刘二狗。他手里提着个油纸包,眼神警惕地左顾右盼。
\"站住!\"王宁猛地起身,银针寒光一闪,钉在刘二狗脚边,\"深更半夜,来我百草堂作甚?\"
刘二狗吓得脸色惨白,手中油纸包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发黑的药粉。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路过......\"
\"路过?\"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软剑抵住他的咽喉,\"孙玉国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敢来投毒?\"
刘二狗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滚落:\"我说!我说!孙掌柜让我在你们的药材里掺曼陀罗花,还说......还说等你们出了人命,就把生意全抢过来!\"
王宁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粉,放在鼻下轻嗅,果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他心中怒火中烧,却又突然冷静下来。孙玉国如此不择手段,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
\"把他绑起来,明天送官。\"王宁转身对张阳道,\"张叔,你带着王雪连夜去邻镇,找钱多多进些大葱子。记住,别说是我们要的。\"
张阳点头,带着还在生气的王雪离开了。林婉儿收起软剑,沉声道:\"我去盯着孙记药铺,看他们还耍什么花招。\"说完,青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中。
药铺里只剩下王宁和张娜。张娜走上前,轻轻握住丈夫的手:\"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宁望着妻子温柔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握紧她的手,坚定道:\"有你在,还有百草堂的乡亲们,孙玉国的阴谋不会得逞。这大葱子,我们不仅要用它救人,还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窗外,秋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百草堂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宛如黑暗中的一座灯塔,守护着一方百姓的安康。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暗处悄然酝酿......
更鼓声穿透薄雾,百草堂的药碾声仍未停歇。王宁将炙烤好的大葱子倒入石臼,青黑色的种子在月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混着枸杞与覆盆子的甜香,却掩盖不住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腥气。他忽然停下手中动作——药碾缝隙里,几缕暗红色丝线缠绕在药材碎屑间,像极了毒蛇褪下的鳞片。
\"当家的,邻镇的药材商回信了。\"张娜推门而入,鬓边的桃木簪缠着半干的草药,\"钱多多说最近葱种奇缺,连陈货都被订空了。\"她将泛黄的信笺放在案头,纸角还沾着半枚深色指印。
王宁展开信纸,目光扫过歪斜的字迹。突然,他注意到落款处\"钱\"字最后一笔拖得格外长,在墨痕里藏着个形似蜈蚣的符号——那是黑市药材商传递危机的暗码。指尖刚触到纸背,后院骤然传来王雪的惊叫。
穿过摆满晾晒药材的天井,王宁看见妹妹瘫坐在地,面前的竹匾里,本该乌黑饱满的大葱子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王雪攥着染黑的衣袖,声音发颤:\"我明明锁好了库房......\"她腰间的采药铃无风自动,惊起墙角几只朱砂色的甲虫。
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头,面纱被夜风吹起一角,露出下颌处淡青色的胎记:\"是尸蟞虫,喜食腐物。有人用尸蟞毒液浸泡过药材。\"她指尖拈起一只甲虫,虫壳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金属光泽,\"这不是普通毒物,倒像是南疆巫蛊之术。\"
王宁瞳孔骤缩。三年前他曾在一本残破的《毒经》残页上见过类似记载,那些文字旁边,父亲用朱砂批注着:\"此术唯孙记先祖擅用......\"他弯腰查看地面,青砖缝隙里蜿蜒的水痕泛着磷火般的幽光,直通后院角门。
角门外的泥地上,新踩的脚印混着细碎的鳞片。王宁顺着痕迹追踪,却在镇口老槐树下失去了线索。树皮上深深嵌着半枚银钉,钉头刻着孙记药铺的云纹——但仔细端详,云纹中央竟藏着个极小的\"钱\"字。
\"王掌柜好雅兴,深夜还在散步?\"沙哑的声音从树后传来。钱多多摇着鎏金折扇踱出阴影,锦缎长袍上绣着的金钱豹栩栩如生,腰间玉佩坠着的红绳却沾着新鲜的泥土,\"听说百草堂缺葱种?在下倒是认识个......\"
\"钱老板的消息可真灵通。\"王宁盯着对方鞋帮的草屑,那是后山独有的锯齿草,\"不知您库房里的存货,是不是也沾着尸蟞虫的毒?\"
钱多多脸色骤变,折扇\"啪\"地合拢:\"王掌柜这是血口喷人!\"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刘二狗被五花大绑地捆在马背上,押送的衙役高举火折,照亮他怀里掉落的羊皮卷——上面画着详细的百草堂库房布局图,标注大葱子存放处的朱砂格外刺眼。
回到药铺时,张阳正在给中毒的村民施针。老人手臂上的青紫蔓延至心口,银针插入穴位后,渗出的血珠竟凝成黑色硬块。王宁突然想起白日里在病人口中闻到的硫磺味,猛地掀开药柜底层暗格,取出父亲留下的验毒银针。
针尖刺入黑血的瞬间,整根银针变成焦炭色。王宁浑身发冷——这绝不是普通朱砂和乌头的毒性,而是掺了蛇毒与尸蟞蛊的混合毒。他抓起《毒经》残页,泛黄的纸页间突然飘落半张字条,上面用朱砂写着:\"解蛊需用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葱实......\"
\"当家的!\"张娜的惊呼从前厅传来。王宁冲出去,只见药案上的铜秤无风自动,秤砣指向正北——正是孙记药铺的方向。窗外,一群乌鸦掠过夜空,翅膀上滴落的黏液在青石板上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深夜,王宁独自坐在父亲的书房里。月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墙上的《百药图》上。画中葱实的配图旁,父亲用蝇头小楷写着:\"葱性至阳,唯百年野葱子可破阴邪......\"他突然想起后山断崖处,曾见过一丛生长在雷击木旁的野葱,或许那就是解蛊的关键。
正要起身,门外传来脚步声。王雪抱着一摞医书进来,发间别着的野菊花换成了鲜红的山茶花:\"哥,我在故纸堆里找到这个。\"她递来一本残破的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二十年前的交易——孙记药铺曾向南疆商人购进大量尸蟞虫。
账本最后一页,夹着半张褪色的药方,配方赫然是大葱子配伍雷击木灰。王宁手指颤抖,终于明白为何孙玉国如此忌惮百草堂用大葱子救人——这不仅关乎生意,更可能揭开一段尘封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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