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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三十年秋,明渊握着狼毫的指尖还在发颤。御案上的《寿州赈济粮册》摊开在泛黄的宣纸上,他新写的“赈”字右半部分歪扭着斜进格子外,墨点溅在“襁褓”二字边,像落在雪地上的梅瓣——那是今早苏辰教他握笔时,指尖蹭到的残墨。
“陛下还记得护生堂的奶娘怎么哄虎娃吗?”苏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北疆驼铃似的沉稳。他指尖覆上明渊发颤的手背,狼毫笔杆在掌心转了半圈,“握笔不是握剑,要像托住襁褓的小手腕——轻了怕滑,重了怕疼。” 笔尖落下,“赈”字的右半部分被他用弧线勾成襁褓的轮廓,“瞧,把‘赈’字写成抱拢的姿势,便知这粮册上的每笔,都是要兜住百姓的‘暖’。”
明渊盯着新写的字迹,墨痕里还渗着苏辰指腹的温度。昨夜他翻到苏辰早年的赈灾批文,满纸朱红圈点里,竟在“每日每户三升米”旁画了幅简笔:襁褓小儿捧着陶碗,碗沿画着热气——此刻苏辰正用同样的笔法,在他写歪的“粮”字边补了个背着粮袋的老妇,袋口漏出的米粒被描成圆点,像撒在暖川里的星子。
“地方官报‘粮仓存粮可支三月’,”苏辰指尖敲了敲粮册末页的附账,油渍浸过的纸上,“修缮”二字下画着密密麻麻的银钱流向,“可你看这‘仓板霉变’的修缮费,够买三千个虎娃的护生襁褓。” 他忽然抽出袖中藏的薄绢——是今早路过护生堂时,捡的虎娃掉落的襁褓边角料,蓝布上绣着半朵未完工的莲花,“陛下说,该先让账本‘活’,还是让襁褓‘暖’?”
明渊忽然想起建安二十七年冬,自己在流民堆里把护生糖塞进襁褓时,苏辰曾解下披风裹住他冻红的手——那时他问“为何不等父皇旨意”,苏辰说“襁褓的哭声,就是最急的旨意”。此刻指尖划过粮册上苏辰新添的“先放粮后补奏”朱批,墨迹在宣纸上晕开的边缘,竟和当年披风上的驼毛纹路叠在一起。
殿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小内监捧着个漆盒进门,盒里装着楚昭宁让人送来的护生粥,瓷碗边贴着张字条:“陛下握笔久了,手该僵了,这粥温着,喝时当心烫嘴——是按苏大人说的,加了北疆碎麦仁,嚼着有暖川的香。” 明渊揭开碗盖,热气裹着麦香涌出来,碗底沉着几颗煮得软烂的红枣,像浮在暖海里的小太阳。
“当年臣教陛下骑马时,陛下总说‘铠甲太重,怕压着马’,”苏辰看着他捧碗的样子,忽然笑了,眼角的细纹里凝着北疆的风,“如今批粮册怕字写歪,却不知歪歪扭扭的墨痕,比工整的楷书更让地方官知道——陛下心里装着的,是襁褓里的‘歪歪扭扭’,不是账本上的‘方方正正’。” 他从袖中取出卷泛黄的图——是十年前自己初任知州时画的《护生赈济图》,每处放粮点都标着“近护生堂”“避风口”,甚至画了虎娃够不着粥桶的小台阶。
明渊指尖划过图上的小台阶,忽然指着苏辰批文里“斩立决”三字:“苏大人写这三字时,袖口还沾着护生粥渍——到底是先喂了虎娃,还是先判了贪官?” 殿外的风掀起窗纱,阳光斜照在苏辰铠甲内衬上,隐约露出半片褪色的香包残片——那是楚国大公主楚离霜早年送的护生香,却被楚昭宁新绣的莲花纹襁褓布细细压在底下,像旧雪上覆着新暖。
“先喂虎娃,再判贪官。”苏辰望着窗外护生堂方向,那里传来虎娃们的笑闹声,“就像陛下刚才握笔,先想着襁褓怎么拿稳,再想着字怎么写正——政务不是铁石,是带着体温的墨痕,落在哪里,哪里就得长出能护人的暖。” 他忽然接过明渊未写完的粮册,在末页空白处画了个环臂抱襁褓的小人,旁边题了行小字:“护生先护手,握笔先握暖”——笔迹比明渊的稳,却在“暖”字的最后一捺里,轻轻勾出个似曾相识的剑势尾端,像极了楚离霜当年学他写字时,总改不掉的江湖气。
暮色漫进殿中时,明渊望着案头晾干的粮册,新写的“襁褓”二字虽仍歪斜,却被苏辰用朱笔在旁画了个暖川绕流的纹样——每道水纹的尽头,都轻轻抵着字的笔画,像暖川在护着襁褓。他忽然想起苏辰说的“账本要让襁褓看懂”,于是拿起狼毫,在“每日三升米”旁画了个捧着碗的虎娃,碗沿的热气里,歪歪扭扭写了个“暖”——这是他第一次在批文里画插图,墨痕未干,却被窗外的风掀起,轻轻落在苏辰留下的《护生赈济图》上,像颗刚埋下的暖芽,在泛黄的纸页间,悄悄顶开了新的土。
殿外传来楚昭宁的脚步声,怀里抱着给明渊新做的护生纹披风。明渊赶紧把粮册往案底藏了藏,却见她笑着指了指他指尖的墨痕:“苏大人刚走时,袖口还沾着陛下的‘歪歪字’——他说这墨痕啊,比任何御印都金贵,因为带着陛下第一次学护生的暖。” 披风落在肩上,明渊忽然发现领口绣着和粮册上一样的暖川纹样,针脚细密处,藏着颗极小的银铃铛——是北疆牧民打给虎娃的护生铃,晃一晃,便发出清透的响,像暖川流过护生桥的声音。
这一夜的御书房,案头的狼毫还沾着残墨,护生粥的碗底凝着最后一点温。明渊摸着披风上的暖川纹,忽然想起苏辰画的襁褓小人——原来所谓“政务”,从来不是高居朝堂的笔落惊风雨,而是把心里的暖,变成纸上的墨,再让这墨痕,去护千万个襁褓里的暖。他提起笔,在新一页粮册上写下“护生第一”四字,这次的“护”字,左半部分的“言”字旁被他写成了襁褓的侧影,右半部分的“户”字,像张开的臂弯——就像苏辰教他的那样,先学会“护”住眼前的小,才能懂得“治”好天下的大。
窗外,护生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落在暖川里的星星。明渊不知道,他此刻写下的每道歪扭墨痕,终将在千域大地上,长成护生堂的飞檐、暖川的堤岸,还有每个虎娃手里捧着的、盛着暖粥的陶碗——而这一切的起点,不过是个少年皇帝,在权臣的手把手教导下,第一次懂得:握笔的手先学会暖,笔下的字,才会真正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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