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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沉时,沈阳医大的玻璃幕墙折射出暗淡的天光,一辆鸣响警笛的救护车缓缓驶出,红色的警示灯在暮色里划出割裂黑夜的光带。周涛和李树发驾驶的小轿车如同离弦的箭紧紧跟在其后,车灯刺破渐浓的夜色,在高速公路上拖出两道蜿蜒的光痕。
救护车内,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压抑的呼吸,李阳躺在铺着洁白床单的病床上,呼吸微弱如同游丝,额角的绷带渗出淡淡的血迹渍。王秀梅将女儿富瑶紧紧搂在怀里,女儿安静的伏在母亲肩头,懵懂的眼睛不时看向昏睡的父亲。她颤抖的指尖轻轻拂过李阳毫无血色的脸颊,像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怕惊醒这场可怕的梦境。
李玉杰枯瘦的手掌死死攥着儿子的手,仿佛要将生命的力量通过指尖传递过去。老人浑浊的泪水不断滚落,滴在李阳冰凉的手背上:‘’杨阳,快醒过来吧,咱们马上就到家了。‘’她重复着这句带着哭腔的呢喃,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母亲最深切的祈愿,泪水在床单上晕开深色的水痕,洇湿了一大片洇。
王建国半跪在担架旁,动作轻柔的用湿毛巾擦拭李阳干裂的嘴唇,毛巾每一次起落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力道。救护车颠簸着驶过减速带,他下意识伸手护住担架,目光里满是担忧与疼惜。六个小时的车程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仪表盘的指针每跳动一格,都牵动着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当朝阳的灯火终于在远处亮起时,王秀梅紧紧攥着拳头。救护车缓缓驶入熟悉的果园,门灯的光晕透过车窗洒在李阳脸上,像是给这场漫长的归途路上一层希望的微光。这个家,终于等来了他们最牵挂的人,而命运的答案,未知中静静等待。
救护车碾过石子路的声响惊动了小院,王双喜佝偻着背第一个冲了上前,何花攥着衣角紧跟其后,李二柱夫妻、董秀香,杨富等十余人蜂拥而至,白炽灯将将他们的影子叠成晃动的剪影。车门开启瞬间,凝滞的空气里浮动着抽泣声——担架上的李阳裹着浸透汗渍的纱布,呼吸像将熄的烛火般微弱。
‘’ 秀英!‘’李树良踉跄着从轿车钻出,石膏固定的手臂在夜色中泛着惨白。他抓住妻子王秀英颤抖的肩膀,喉结上下滚动,‘’阳哥还没醒!‘’话音未落,几个壮汉一小心翼翼抬起担架,帆布摩擦声混着粗重喘息,将李阳平稳移进堂屋。八仙桌上供奉的长明灯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得满是人影忽明忽暗。
王双喜颤巍巍抚上姑爷凹陷的脸颊,浑浊的泪水砸在褪色的被面,:‘’阳子,爸错了,往后再也不冲你瞪眼了。‘’老人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梳理凌乱的发丝,几十年的倔脾气在一刻碎成齑粉。李玉杰突然发出压抑的呜咽,被儿媳妇王秀梅紧紧搂进怀里,两人的泪水在灯光下汇成无声的河流。
早上八点,一辆轿车急刹在院外,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富贵小哥仨撞开房门,书包带子滑落在地都浑然不觉。‘’爸!‘’李富贵跪在炕沿,攥住父亲冰凉的手,‘’这次月考,我又考了第一名。‘’李富有把头埋进父亲的颈窝,带着哭腔的声音闷在被褥里,‘’爸,你快醒醒啊,你可好久没去学校接我们去了。‘’富余轻轻抚摸父亲的脸庞,‘’爸,你不是说等暑假带我们去爬山吗?‘’
陈俊倚在门框,拳头攥得紧紧的,这个素来硬朗的少年红着眼眶别过脸,却抹不去滑落腮边的滚烫泪水。屋内此起彼伏的抽噎声是,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隐进了云层,只剩风掠过苹果树的沙沙声,轻轻摇晃着这令人心碎的守护。
夜幕像浸透墨汁的棉被,严严实实的裹住了沉睡的村庄。唯独果园房屋里亮着昏黄的灯,光晕在窗棂上摇晃,仿佛随时会被夜色掐灭。李阳静静的躺在炕上,蜡黄的脸颊凹陷下去,呼吸轻得像游丝,唯有妻子王秀梅故意坐在炕边,纤细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抚过丈夫僵硬的肩背。
‘’李阳,都第七天了!‘’她的声音他的声音轻柔带着沙哑,‘’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等孩子们长大咱们一起去登山。‘’温热的泪水砸在丈夫冰凉的手背上,洇湿了他的袖口。她又絮絮叨叨的说:‘’李阳,你可不能扔下我们母子就走了哇,还有没出世的孩子?‘’说着,她又看向自己渐渐隆起的腹部。
窗台上的闹钟滴答作响,月光悄悄爬上炕沿又溜走。直到凌晨三点,王秀梅才靠着墙角沉沉睡去,手指还攥着丈夫的衣角。雄鸡第一声啼鸣撕破天际时,她猛地惊醒,望着枕边毫无反应的身影,眼眶里打转的泪终究没落下来。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她起身生火做饭,炊烟裹着叹息飘向灰蒙蒙的天空。
饭桌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三个少年通红的眼眶。‘’妈,我不想上学了。‘’大儿子!李富贵手里紧紧攥着筷子,‘’我在家照顾爸,给他擦身子换药。孪生兄弟富有和富余也跟着点头,泪珠啪嗒掉进碗里。王秀梅搁下碗筷,素来温柔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刀:‘’都把眼泪给我收回去!明年中考是你们这辈子的坎,考上重点高中,就是给你爸最好的药!‘’
晨雾未散,李树文的小轿车碾过碎石路。孩子趴在车窗上回望,只见母亲单薄的身影在果园深处越来越小,却红始终笔直地站成一棵树,目送小轿车消失在笔直的公路上。王秀梅刚要转身回屋,忽听得清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她抬头望去,只见赵远山正赶着。马车从岔道口拐来,车沿上的铜铃铛,随着颠簸叮当作响。
‘’爸,您这么早就过来了?‘’王秀梅快步迎上去,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伸手扶住晃动的车辕。赵远山把缰绳挽在车辕上,古铜色的脸庞绽开笑容:‘’可不是嘛,眼瞅着谷雨过了,地里该下种了,我来接你妈,回去忙活。‘’
堂屋里,李玉杰正用温毛巾轻轻擦拭儿子苍白的脸颊。听见脚步声,她抬头时眼底还凝着未干的泪,看见赵远山的瞬间,语气里裹着酸涩:‘’你怎么这时候来了?‘’赵远山的目光掠过炕头输液架,落在昏迷的李阳身上,三步并作两步跨过去:‘’杨阳这是咋了?‘’
李玉杰的手指紧紧攥着毛巾,‘’几天前,杨阳出了车祸。‘’话音未落已泣不成声,‘’昨天刚从沈阳医大回来,大夫说怕是醒不过来了。‘’赵远山粗糙的手掌覆在老伴颤抖的手背,喉结上下滚动:‘’胡说!咱们杨阳打小就心善,老天爷哪能这么对他。‘’
王秀梅望着老人笃定的神情,心里仿佛有束光照进来:‘’爸说的对!杨阳就是太累了,歇几天就好了。‘’日头爬上中天时,赵本山扒了完最后一口饭,望着院子里新抽芽的枣树说:‘’孩儿他娘,村东头的地该种了,你先跟我回去,等忙完了再回来守着。‘’他顿了顿:‘’李刚送粪时折断了腿,咱抽空也得帮衬着把地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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