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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且看这卷《青苗法古今考》。”
他展开的黄绢上,用朱笔勾连起商鞅变法、文景之治、本朝开国三大段史料,“富国非错,富民亦非偏,错在‘轻重失序’。”指尖停在“汉初十五税一”的批注上,“高祖定天下后,先‘约法三章’安民心,再‘与民休息’攒国力,此乃‘民为基,国为厦’之理。”他从袖中取出枚青铜钱,正面“大陈通宝”,背面刻着“粟”“帛”“兵”三字,“今之青苗钱,当如这枚钱——正面刻‘民’,背面刻‘国’,缺其一则钱废,偏其序则国危。”
洛洪目光一震:这枚钱正是三十年铸造的“开国钱”,后因“重国轻民”之争被熔毁,不想竟落在赵承德手中。殿外传来第一声鸡鸣,赵承德忽然掀开绢本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那是国子监派人暗中走访十八州府,记录的胥吏舞弊案例,“若要破‘细则如纸,胥吏如虎’之局,需行三法:一设‘吏禄制’,养其廉;二立‘连坐法’,警其贪;三开‘登闻鼓’,通其冤。”狼毫在“通”字上拖出长锋,如刀破浓雾。
云溪书院,李宇上前时,袖中掉出几片茶叶。他是云溪书院“山水科”首徒,曾随师父丈量长江水道,绘出《大陈水经图》。此刻他展开的绢本上,大陈疆域被江河湖海分成十二块,每处都标着青苗钱的“宜”与“禁”:“江南多水田,宜贷‘育秧钱’;塞北多牧场,宜贷‘买犊钱’;漠北苦寒,当免贷三年。”他用狼毫点着地图上的“云溪峡”,“此处去年强行摊派青苗钱,导致三十户渔民转投海盗——苛政猛于虎,何况是不合水土的苛政?”
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沙土:“这是淮河故道的土,含碱量七成,根本种不出庄稼!可当地胥吏为了政绩,竟报‘沃土千顷’,逼百姓贷青苗钱种粟米。”
沙土在“富民”二字上堆成小山,却因太过松散,转眼塌了半边,“治国如治水,堵不如疏;变法如种树,需辨土性。若强行‘一刀切’,便是把松树栽到水田里——表面绿油油,根早烂透了。”
洛洪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罗盘,指针正稳稳指向“北”方——那是云溪书院“格物致知”的象征。殿内烛火映着李宇袖口的水波纹,恍惚间竟似有江声从他策论里漫出来,冲开了满殿的墨腥气。
漠北书院,苏烈走上台阶时,皮靴上的冰雪碎成细粉。他来自漠北最苦寒的“铁衣堡”,那里一年有八个月飘雪,百姓靠“皮币”交易,青苗钱在雪中冻成硬块,曾被孩童当冰锥玩耍。他腰间挂着串冻硬的奶疙瘩,每颗都刻着族人名姓——去年冬天,有十七人饿死在“交青苗钱”的路上。
“漠北不需要青苗钱。”
他的声音像风刮过冰原,“我们用羊皮换粮食,用战马换盐铁,‘钱’在那里不如一块牛粪管用!”
展开的兽皮上,画着漠北诸部的迁徙路线,红点代表饿死的部落,“去年官府派‘钞关吏’来收青苗钱,说‘货币入边是王化’,可他们收了钱,却不给我们换粮食——眼睁睁看着老弱啃草根,啃到尿血!”
奶疙瘩砸在“王化”二字上,迸出冰碴子,“若真要‘富民’,就给我们送粮种、送医官、送能抗暴雪的帐篷!否则……”他忽然抽出腰间骨刀,在兽皮上刻下道血痕,“我们宁可回到茹毛饮血的日子,也不做这‘王化’下的饿死鬼!”
洛洪看着兽皮上蜿蜒的血痕,想起三十年前随先帝北征时,见过的那些冻死在雪地里的戍卒——他们盔甲下的尸体,手里攥着的也是这样冻硬的钱。殿外传来晨钟,苏烈的骨刀与赵承德的玉佩、李宇的罗盘,在晨光中形成三角——那是大陈疆域最遥远的三个点,此刻却在这方殿宇里,撞出震耳欲聋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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