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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蝉鸣扯得人心烦意乱,办公桌上的老人机还在唱着那破锣嗓子的《定军山》,徐汉卿带来的那句“所有监测点实时数据突然同步狂跳,比所有预警模型曲线都陡”,像块冰冷的铅疙瘩沉甸甸压在雷宜雨心头。汶川方向的影子,不是错觉。
没空多想。桌上另一份摊开的文件同样烫手——监利县汇总上来的“惠农通”手机转账简报。红枫老年大学返聘的老工人们刚给“长江夕阳红”鱼竿拐杖手机生产线补上了最后一批窟窿,三星挖墙脚的烂摊子还在冒烟,这头又要开新战线。
“穷,真他妈穷,银行网点懒得搭理的破地方,可这钱,他们硬是想转!”瘦猴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手指戳在报告的数字上,“咱湖北监利那几个试点小卖部,卖酱油味精顺带帮人摁手机转账的,上个月流水摸边一个亿了!”
那“一个亿”轻飘飘地从他嘴里蹦出来,却重重砸在宽大办公室的空气里。屋里几个人都停下动作。
“银行跨镇取钱手续费能刮一层皮,人家就想给隔壁村上大学的娃转个生活费,”瘦猴把一叠还带着油烟气儿的打印纸拍在桌上,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王富贵、李桂花之类的签名和手印,“这活儿,咱那‘长江夕阳红’,搭上联发科那便宜大碗的芯片,再加个转账的插件就能干!老吴,你说是不是?”
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给几台特制的信号加强设备拧螺丝的老吴抬起头,沾着机油的脸嘿嘿一笑:“小雷老板点头,我就能把这玩意儿塞进手机里,保准比缝纫机改打火机容易。”他手边那口刚铸好、还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质鼎”,像个沉默的哨兵立在墙根下。
这主意雷宜雨心里早盘算过几轮。03年非典推“长江货栈”搞线上采购时就顺带铺了点金融功能的种子,此刻就像地下的根须,被瘦猴报上来的监利数据猛地顶破了冻土。水到渠成,也是迫在眉睫——手机下乡啃下诺基亚的硬骨头,正缺这么一把燎原的火。关键是,谁开这个口子?银行那群老爷可不好说话。
“把话放出去,”雷宜雨身体前倾,指尖点在监利试点报告最醒目的位置:“凡挂‘长江通信特约服务点’牌子的店,替乡亲每走一笔转账账,长江通信额外贴补店主三毛钱!就叫‘惠农通’。”
“惠农通”的牌子,几周后红艳艳地挂到了监利县三合街“王胖子杂货铺”的门头上。胖子店主王富贵,守着巴掌大的店面快半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跟“高科技”扯上边。他对着那台贴着“长江夕阳红”标、键盘上额外装了个转账按键的功能机,紧张得直搓手,屏幕上的功能菜单简单得不像话:查询话费、转钱、交新农合的钱、交电费…比他用收音机调台还容易。
刚挂了牌子没多久,一个穿着背心、沾着泥星子的老汉就挤进来:“胖子!听讲你这能转钱?”
“能…能!”王胖子一哆嗦,咽了口唾沫,“老哥,钱存我这?安全!你手机号码拿来,我这就给你办!”
老汉小心翼翼地从裤腰里掏出厚厚一沓十块二十的票子,足有两千块。“给省城工地上那兔崽子,”他低声咕哝,“银行太远,还得花我十几块‘过路钱’!这法子……真能成?”
王胖子深吸一口气,对着说明书,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在功能机小屏幕上摁下老汉儿子的手机号,再输入金额。最后,屏幕弹出“确认转账?”几个大字。
“成了!”老汉看着自己那老掉牙的诺基亚屏幕上突然蹦出的“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转入2000元”的短信,眼睛瞪得像牛铃铛。他接过王胖子找的零头,还额外摸出张皱巴巴的三毛纸币。“胖子,贴补!你…好人!”
“别别别!钱是长江公司贴您的!”王胖子慌忙挡开他的手,心里却乐开了花——光这一笔,店门口挂着的那块“惠农通”的红牌子,在他眼里顿时像金子打的。三毛钱贴补,听着不多,可王胖子掰着指头算过,这店一天少说三四十笔!抵他卖多少包盐和酱油?
“惠农通”的火苗,以监利几个点为中心,顺着联发科廉价芯片搭建的信息通道,伴随着“长江夕阳红”手机疯狂下沉的脚步,滋滋作响地燎过荆楚大地的村镇。县里唯一一家小信用社的主任坐不住了,捏着一张刚抄到的惠农通网点名单,脸黑得像锅底。他一个电话捅到了县里分管金融的李副县长那儿。
“李县,这…这长江通信简直就是搅屎棍!”主任压着火,“非法吸储啊!无证揽收转账,这是扰乱金融秩序!破坏稳定!”
第二天一早,几个夹着公文包的县工商、银监的人就扑到了三合街那家“王胖子杂货铺”门口。大红的“惠农通”牌子格外刺眼。
王胖子脸都吓白了。他结结巴巴解释:“政府、政府同志!俺们就是帮人按个手机,钱…钱都没过俺们手!长江公司给俺们一个键盘一个信号盒子,钱都是直接打到银行户头的!就跟…就跟城里公交卡充值一样一样的啊!”他汗流浃背地翻出抽屉里那本记得歪歪扭扭的手工台账。
“谁批你们做这个‘惠农通’的?”领头的工作人员冷着脸敲桌子,“牌照!牌照有没有?非法经营金融业务!”
人群里骚动着。忽然,两辆挂省会牌照的低调黑轿车无声无息滑到路边停下。车门打开,走下一个穿着熨帖半袖白衬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者,身后跟着几个神情严肃精干的年轻人。
“牌照?”老者声音不大,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平稳,目光扫过小杂货铺门口的狼藉和面如土色的王胖子,最终落在那几个县里的工作人员身上。他身边一个年轻干部疾步上前,低声耳语了一句:“吴主任,这几位是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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