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收药
江中燕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26章 收药,带着随身空间重生70年代,江中燕子,乐可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初秋午后的阳光透过浓密松树枝叶的缝隙,在小路上洒下大片斑驳晃动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慵懒的、混合着尘土和青草气息的安静。江奔宇靠着路边空地上一棵粗壮的老松树根坐着,背抵着粗糙的树皮,百无聊赖地撕扯着几片枯黄的草叶。他时不时抬手看表,那原本沉稳清晰的秒针走动声,在此刻仿佛变成了时光沙漏的加速版,一格一格地跳动,都在提醒着他流逝的分秒。等待的焦灼像一只小虫,在胸腔里无声地啃噬。
正当他被这份空寂与漫长折磨得有些昏昏欲睡时,耳朵捕捉到一阵由远及近的、沉闷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吱呀、吱呀、吱呀……伴随着沉重的摩擦声,像是某种古老的乐章。他下意识站起来挺直腰背,循声望去。
目力所及之处,蜿蜒的土路上,一列队伍缓缓显现:那是一支由简陋板车组成的运输队,远看如同一只笨拙的土黄色蜈蚣在蠕动。每辆车都由两几个黝黑结实的汉子吃力地推拉着,板车的轮子碾过浮土,发出持续的呻吟。板车上,整齐地码放着一种制式的、结实的藤条筐。筐里的东西被盖布遮着大半,但露出的边缘能清晰地看到形状各异的根茎,黄褐色、棕黑色、灰白色交错着,空气中也开始若有若无地弥散开一股复合的味道——干燥泥土的腥气、植物根茎的生涩清苦、以及一种类似菌类的独特气息——那是堆积如山的药材特有的气味。
推车的人显然也看到了树下静坐的江奔宇。领头的那位正是上次约定的药材摊主——一位脸庞沟壑纵横、身板却依然硬朗的老者,他眼神锐利,即使在费力拉车时也一直留意着前方。辨认出江奔宇后,他原本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轻松,随即朝着身后的族人低吼了两句什么。队伍仿佛被注入了强心针,沉闷的车轮声陡然加快了几分,吱呀声也变得密集起来,“蹬蹬蹬”的脚步踩在尘土上,扬起一片淡黄色的尘烟。
不一会儿,车队就吭哧吭哧地停在了树荫下。“吁……”老人长吁一口气,直起腰,用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滚落的热汗,走到江奔宇面前,声音略带喘息,眼中带着明显的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同志!我们……我们没迟到吧?实在是这货……太多太沉了,路不好走,才拖了点后腿。家家户户收拢起来,每户少的几百斤,多的……”他顿了顿,抬眼再次确认似的看着江奔宇的脸色,才有些迟疑地追问:“同志,这么多货,你……你真能吃下?我们村这点家底儿,可都在这儿了。”
江奔宇早已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后沾的土和草屑,脸上绽出一个安抚的、甚至有些急切的笑容,连声道:“没事!来了就好!真来了就好!辛苦大家了!”他眼光扫过那长长一队满载的板车,心中其实也是震动不小,“咱们别耽搁,这就开始吧?”
“哎!好!好啊!”药材摊主老丈脸上愁云顿散,立刻转身对族人吆喝着张罗起来,又回头对江奔宇解释,带着点憨厚的自豪:“同志放心,我们照你说的,都提前分好了!喏,这一筐是三七,这一筐是黄连,那边几筐都是茯苓……清清楚楚的!”
“行!好!”江奔宇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些藤条筐上。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愕然了。只见摊主老爷子似乎全然没理解“分类处理”的精髓,他指挥着两个后生,手脚麻利地将标注着“三七”和“茯苓”的两只筐直接垂直叠放了起来!然后,在江奔宇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目光注视下,他们熟练地抬起一根沉甸甸的木杆秤——那秤砣比拳头还大——钩子穿过叠放两筐的提手,由最壮实的两个汉子龇牙咧嘴地抬起那根粗长的扁担秤杆!秤砣的绳索在杆子上吱吱滑动着寻找平衡点,直到最终稳住。摊主老丈眯着眼凑过去看杆星,随即中气十足地报出一个数字,旁边立刻有个人捧着个小本子飞快记下重量。
江奔宇彻底愣住了,嘴巴张了张,最终没说出话。他看着他们重复着这不可思议的操作:叠筐、抬秤、称重、记录——对象竟然是所有不同品种、单价本该有别的三七、黄连和茯苓!仿佛这三样价值迥异的药材在他眼里都是同一堆需要计算总份量的土疙瘩。
“同志!”摊主老丈终于完成了所有的称量,搓着手,拿着小本子上的数字,带着点农民式的精明和一点点算计后的心虚说:“十筐多点,加起来总共五百二十一斤整!咱说好的,统一价,三块五毛钱一斤!那总价就是……呃……”他掰着粗壮的手指,眉头紧锁,显然这笔数目稍显复杂的账对他有些吃力。
这时,一旁刚回过神来的江奔宇,脑中闪电般进行了心算:“521乘以3.5……”几乎是脱口而出:“1823.5元。”他的语气里还带着点难以置信。
摊主猛地一拍大腿,脸上褶子都笑开了花:“对对对!没错!俺在家扒拉算盘珠子也是这数儿!同志你这脑子真灵光!”至此,江奔宇才像被雷劈中般豁然开朗——原来这位实诚的老爷子和他的乡亲们,从一开始理解的“三块五一斤”,压根就不是按药材品种分类计价的“单价”,而是把这堆混杂的不同药材完全视作一个整体,统货统价!收购价不低于五六块一斤的黄连?几块甚至十几块一斤的三七?三块多一斤的茯苓?在他们朴素的交易认知里,都统一简化成了那个约定的大宗价格:三块五!这巨大信息的落差让他一时哑然失笑,心底涌上一丝无奈,但又带着莫名的触动。这些纯朴得近乎执拗的村民,他们的算盘打得如此简单直接。
江奔宇不再多说,直接摘下肩上的挎包——那是个半旧不新、结实耐用的帆布包,蹲下身,利落地拉开拉链。只见里面码放着一沓沓齐整的钞票,绝大多数是青灰色的十元“大团结”,但最上面显眼地放着一沓崭新的深蓝色纸张——那是罕见的百元大钞!他开始动作熟练地点数,手指在崭新的纸钞边缘快速捻过,发出细碎清脆的刷刷声。点够数目,他将一大叠钱递给摊主老丈:“老丈,这是十八张一百的,两张十块的,一张五块的,拢共一千八百二十五块整。您当面点点清楚。”
摊主伸出布满老茧和污垢的双手,小心翼翼、无比郑重地接过这笔巨款,那厚厚的触感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他走到光线稍好的地方,也顾不上形象,直接吐了口唾沫在指头上,一张一张地捻开来数,口中念念有词,每数过一张,眼中激动的光芒就盛一分。数完最后一张五元钞票,他长舒一口气,脸上堆满了感激:“是是是,同志,没错!正正好!哎呀,多给了一点……”他立刻从自己腰间一个油亮的小布袋里翻捡着零钱,“我找你一块五!”
“别!老丈,千万别找!”江奔宇赶紧伸手拦住他,“这点零头甭计较了,大家装车拉货辛苦了,买几斤盐也是好的!”语气不容置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