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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下,他腕上月牙疤痕与慕容轩的旧伤在光影中重叠,我忽然想起初遇时李昊递给我的莲子羹,碗沿刻着半朵兰花——那是慕容轩母亲的闺名。
他从怀中掏出个油布包:“这是他托狱卒给你的。”
我颤抖着打开,里面是半块墨玉麒麟佩,背面刻着“瑾”,正面却用细笔描着我的小字“阿月”。
油布底是行血书,字迹潦草得像挣扎的蝶:“吾爱阿月,此生为棋,来世为琴,定不负卿。”
血字在烛火下泛着暗紫,像他最后流的那些血。
而在血书下方,还有一行极轻的小字:“问李兄,袖中物。”
血书角落画着半枚铜扣,扣面“轩”字旁有个极小的针孔——我忽然想起,幼时乳母曾用这种针孔穿线,在香囊上绣暗记,那是太子府旧部独有的防伪手段。
李昊递来帕子,声音低哑:“他本是太子遗孤,当年太傅舍命救下他,送他去燕北从军。他潜入京城,本想利用你查清旧案,可……”
他没再说下去,但我看见他袖中露出半截护腕,上面有道与慕容轩相似的弩箭疤,疤上有个小小的月牙形缺口——那是用匕首刻意划的。
原来他们是同门,原来他的每一次“监视”,都是在暗中护我。
那夜我与他分榻而眠。
隔着屏风,我听见他低声咳嗽,像在压抑什么。
后半夜起了风,吹得窗纸哗哗作响,我摸到枕下的铜扣,扣面的血渍已渗入纹路,形成一朵模糊的兰花。
我忽然想起慕容轩血书里的“问李兄”,便悄悄起身,走到屏风后。
月光下,李昊正对着一枚玉佩发呆,那玉佩正是慕容轩碎落的麒麟佩另一半,而他袖中掉出的,是一卷黄绢,绢角印着褪色的龙纹。
“那是什么?”我轻声问。
他猛地回头,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恐:“没什么……”
可我已看清,黄绢上有“太子忠勇”四字。
原来他早就知道遗诏的存在,原来他刺向慕容轩的那一剑,是为了让皇上相信他与旧案决裂,是为了用自己的“忠心”换我活着。
“为什么不告诉我?”泪水砸在玉佩上,晕开他手背上的青筋。
“告诉你,你会怎么做?”他苦笑,指尖擦去我脸上的泪,“是随他一起死,还是拿着遗诏去撞宫门?阿月,活着才能等。”
他的指尖冰凉,像极了初遇时慕容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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