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轰鸣之后，无形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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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周秉文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最欣赏陈羽墨的就是这份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务实，不骄不躁，目标明确。

办公室内短暂地安静下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道道光栅。

陈羽墨抬眸，看向神情依旧带着振奋余波的校长，平静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校长，关于下一步的研究方向，我考虑转向材料领域。”

“材料？”周秉文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陈羽墨在发动机取得如此重大突破后，会突然转向一个看似关联度不那么紧密的方向，“具体是？”

“新型多功能复合结构材料。”陈羽墨的语速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主要目标，是解决飞行器在高空高速、极端热力环境下的结构稳定性，以及……对特定波段电磁信号的综合调控问题。”

周秉文脸上的轻松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凝重！作为顶尖高校的校长，他太清楚“对特定波段电磁信号的综合调控”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

这哪里是普通的材料研究？这分明是……隐身材料！而且是集结构承载与电磁调控于一体的、更高阶的隐身概念！

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陈羽墨，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玩笑或者不确定的痕迹。然而，没有。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和一种超越年龄的自信。

“羽墨，你……确定？”周秉文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这其中的难度和涉及的领域复杂性……”

“我明白。”陈羽墨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稳，却透着一股斩钉截铁的锋芒，“发动机提供了动力核心，是锋芒。但锋芒需要‘无形’的庇护，才能发挥最大的威慑力。否则，再强大的推力，在对手的雷达网下也如同黑夜中的火炬。”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我并非完全放弃发动机的后续优化，但下一个技术瓶颈的突破口，我认为在‘蒙皮’上。这关系到整个平台的生存力和实战价值。”

“蒙皮……”周秉文咀嚼着这个代称，缓缓坐回椅子，心潮剧烈翻涌。他当然明白这层“蒙皮”的战略意义！如果说发动机的突破是点燃了希望之火，那么隐身材料的研究，就是要给这簇希望之火披上一件“隐形衣”，让它能在敌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壮大，直至焚尽一切黑暗！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学生。发动机的突破已经足够惊世骇俗，现在，他竟然又将目光投向了隐身材料这座同样高耸入云、甚至更为险峻的科技高峰！这份眼光，这份胆魄，这份仿佛洞悉了未来战争形态的可怕前瞻性……周秉文感到一阵心悸，随即又被巨大的兴奋所淹没。

“你需要什么？”周秉文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甚至带上了一丝请示的意味。他知道，陈羽墨提出的，绝非普通的学生课题，而是关乎未来战略天平的关键砝码！

“需要最高权限的材料数据库访问资格，涵盖国内外最前沿的公开及部分受限文献。”陈羽墨条理清晰地列出，“需要一间保密等级不低于之前实验室的专属材料合成与测试实验室。需要学校在超算资源上给予倾斜。另外，”他看向校长，“我需要一支精干、绝对可靠的小型辅助团队，主要负责实验操作、数据记录和样品处理，核心理论部分由我独立完成。团队成员的政审和保密协议，需要最高标准。”

周秉文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拍板：“全部没问题！我亲自协调！秦院长那边我会立刻沟通！你要的团队，我会从材料学院最顶尖、背景最清白的青年教师和博士生里筛选，名单由你最终确认！保密协议按最高规格执行！”他目光灼热地看着陈羽墨，“羽墨，放手去做！学校，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谢谢校长。”陈羽墨站起身，微微颔首。

离开校长办公室，深秋的凉风拂面。校园里依旧充满生机，学生们步履匆匆，谈论着课堂、社团和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这平凡而充满活力的景象，与刚才办公室里那关乎未来天空主宰权的沉重对话，仿佛两个割裂的世界。

陈羽墨走在林荫道上，步伐沉稳。

发动机的轰鸣已在图纸和决策层心中奏响，即将化为钢铁的咆哮。

而此刻，另一场更为隐秘、关乎“无形”的战役，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材料的世界，微米与纳米的尺度之间，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惊心动魄的较量，正等待着他去征服。他眼神沉静，步伐坚定地走向材料学院的方向，走向那即将为他开启的、新的无形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