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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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老板娘脸上的笑容一僵，赶忙行了一礼：“安公子息怒！” 她强挤出笑，却还不忘偷瞄顾思瑶，目光里仍藏着狐疑，“小女子只是瞧姑娘身段窈窕，想着挑几匹云锦好好打扮 —— 您看这月白缎子配银线绣，保管衬得姑娘……”

“不必了。” 顾思瑶攥住安墨柳发烫的手腕，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倒是忘了，有些人的眼睛生来就在头顶，瞧不见人间得烟火。”

说罢！拽着安墨柳离开了铺子。

门外暮色渐浓，安墨柳仍气得紧握拳头，突然将人抵在斑驳的砖墙上，凤眸里烧着怒火：“以后再有人这般看你，我定要挖出他们的眼珠子。”

望着眼前这个为她怒发冲冠的男子，顾思瑶的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泛起一阵酥麻，指尖也不自觉的抚上了他紧绷的下颌：“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见状，安墨柳突然抓住那只按在自己脸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顾思瑶那迷人的红唇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然而，在触及她眼中那抹带着羞涩与疑惑的奇怪眼神时，他像是被烫到般，耳尖迅速染上红晕，俊脸也跟着涨得通红，慌乱间，他一把将人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闷闷地说：“傻丫头，你就是太善良。”

顾思瑶轻拍他的后背，发丝间还飘散着淡雅的皂角香。“这种眼神我看得多了，不是我善良，只是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因为我知道，真正在乎我的人是不会这样看我的。”

她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好了，该回去了，不然阿娘该担心了。”

话落！便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安墨柳却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把方才的愤怒与心疼，都化作这绵长的拥抱。“再让我抱一会儿。”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怕一松手，你就会消失不见。”

此时，檐角的铜铃于夜风之中摇曳，发出细微的呜咽之声。

老妇斜倚在榻上，目光始终凝视着门外：“凡儿，夜色已深……” 她嗓音沙哑，带着哭腔，这已是今晚第七次询问，“思瑶为何还不回来？莫非遇到了什么事情？”

顾月凡将冷透的茶水更换为热茶，他表面上强作镇定，然而反复翻动的书卷却始终停留在同一页，“姑姑莫急，或许是在燕侯府有所耽搁。”

话尚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野猫的嘶叫，惊得老妇手中的茶盏剧烈摇晃，险些坠地。

这时，李明匆匆赶来，脚步沉稳，他垂眸聆听着顾月凡的话语，淡淡道：“你无需担忧，公子武艺精湛，必能护她安全无虞。”

话落！夜风掀起他的衣角，却无法吹散眼底那转瞬即逝的黯淡——白日里目睹安墨柳揽着顾思瑶上马的情景，此刻又在脑海中不断浮现，犹如一枚生锈的银针，刺痛着他的心口。

闻此，顾月凡狐疑地审视着他，最终将长剑重重挂回墙上。“但愿如此。”

随即转身握住老妇颤抖的手，宽慰道“姑姑，还请安心，思瑶一会就能回来。”

堂屋内，油灯闪烁不定，将李明面沉似水的脸映照得阴晴不定，唯有他藏于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