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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帘门隔绝了外面城市渐渐复苏的嘈杂,却关不住店里弥漫的血腥、药味,还有那股子挥之不去的、类似烧糊了的烂木头般的焦糊气——源头是沙发上蜷着的齐天。

三天了。

齐天依旧昏迷的时间居多。那张化形后平平无奇的脸,灰败得像被雨水泡透的旧纸,颧骨高耸得吓人。暗河送来的墨绿色药膏糊满了他的右臂,裹得像个发霉的粽子,但暗金色的血渍还是顽固地洇透出来,在绷带表面结成一块块丑陋的硬痂。他呼吸很轻,轻得让人心头发慌,偶尔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被扼住咽喉的嗬嗬声,每一次都让守在一旁的苏雅脸色白上一分。

我靠着墙坐在地板上,胸口被勒得死紧的绷带下,断骨处的钝痛像有把生锈的锯子在来回拉扯。每一次深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用力过猛那骨头茬子就戳穿了肺管子。陈九留下的镇痛药片效果聊胜于无,更多的是心理安慰。

苏雅也好不到哪去。她脸上的纱布拆了,留下几道结痂的红痕。新配的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的眼睛还带着惊魂未定的血丝,像只受惊过度还没缓过神来的兔子。她大部分时间都守在齐天沙发边的小马扎上,手里攥着一本摊开的考古期刊,眼神却根本没落在字上,时不时就瞟向齐天,手指无意识地捻着书页边角,都快搓起毛了。

店里死气沉沉。只有墙角那台老旧的冰箱,压缩机时不时嗡地一声启动,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噪音,震得人心烦意乱。

力量……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着我的神经。菩提巷那晚的绝望感如同跗骨之蛆,虞小曼最后那怨毒空洞的眼神,齐天体内传出的、仿佛星辰崩灭般的碎裂声……没有力量,掀天就是个笑话,一个用血写成的、很快就会被遗忘的黑色幽默。

我的目光落在齐天那条裹得像木乃伊的右臂上。本源……他烧的是本源。这东西怎么补?拿什么补?暗河的情报网再大,也搞不来这种神仙妖魔才需要的玩意儿。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头皮屑簌簌往下掉,混着消毒水味,更显狼狈。

“咳…咳…”

一阵压抑的咳嗽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不是那种撕心裂肺的,而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粘稠痰音的闷咳。

沙发上,齐天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那双暗金色的瞳孔,浑浊得像蒙了厚厚灰尘的琉璃珠,里面爬满了蛛网般的血丝,目光涣散地对着天花板,好半天才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转动,最后,无神地落在我脸上。

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微微翕动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般的声音。

“水…”苏雅立刻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去拿旁边小凳子上晾着的温水杯,插了根吸管,小心翼翼地凑到齐天嘴边。

齐天很慢很慢地吸了两小口,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呛得又是一阵猛咳,暗金色的血沫子溅到了苏雅手背上。苏雅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摔了,眼圈瞬间就红了。

“猴哥…”她声音带着哭腔。

齐天没看她,涣散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脸上,那眼神空洞,深处却像有冰冷的余烬在挣扎着复燃。他似乎在积蓄着极其微弱的力量,嘴唇再次艰难地开合。

声音嘶哑破碎,像砂纸在生锈的铁皮上摩擦,轻得几乎听不见:

“……力……量……”

我心头一紧,往前挪了挪身体,凑得更近些,胸口的疼痛被强行忽略。

“……找……力……量……”他重复着,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残破的肺腑里硬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那点挣扎的余烬似乎亮了一下,一种被逼到绝境、反而被激发出的、近乎野兽般的凶戾一闪而过。“给……俺……”

他停住了,急促地喘息着,仿佛说这几个字已经耗尽了他刚刚积攒起来的所有力气。眼皮沉重地耷拉下去,再次陷入半昏迷状态,只剩下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

力量。给俺。

这两个词像两块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砸进我混乱的思绪里。找力量?上哪找?怎么找?给他?怎么给?

我靠回冰冷的墙壁,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茫然四顾,这小破店,这满屋的伤兵残将……力量?简直是天方夜谭。

又熬过两天。齐天清醒的时间稍微长了点,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里那点濒死的灰败似乎淡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郁、更加冰冷的死寂,像暴风雨前凝固的海面。他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地盯着天花板,或者自己那条焦黑的手臂,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天下午,店里难得有点稀薄的阳光从卷帘门缝隙里漏进来几缕,在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斑。苏雅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眼镜滑到了鼻尖。我靠着墙,胸口还是疼,但至少能喘匀气了,正对着墙上一个剥落的墙皮发呆,脑子里乱糟糟地盘算着暗河那几个隐秘库房里可能有点用的“存货”——大多是些来历不明、真假难辨的“法器”碎片,或者记录着些神神叨叨仪式的古卷,以前觉得是垃圾,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吧。

“咳。”

一声清晰的咳嗽,带着点不耐烦的意味。

我回过神。齐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侧着头,暗金色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清醒,锐利,虽然依旧疲惫,却没了前几天的涣散,像两把藏在鞘里的锈刀。

“琢磨……什么呢?”他声音依旧沙哑,但连贯多了,带着一种看透人心的讥诮。

“猴哥你醒了!”苏雅也被惊醒了,慌忙扶正眼镜,“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

齐天没理她,目光依旧锁着我。

“在想……怎么给你搞点‘力量’。”我实话实说,指了指胸口,“也给我自己搞点。不然下次,真成肉馅了。”

齐天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冷又带着点残酷的意味。“简单。”

我和苏雅都一愣。

“简单?”苏雅下意识反问。

“嗯。”齐天应了一声,枯槁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地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找……庙。”

“庙?”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供神的……庙。”齐天补充道,眼神里那点讥诮更浓了,“香火旺的……大的。”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那些烟雾缭绕、人头攒动的大殿,善男信女们虔诚叩拜,往功德箱里塞钱的场景。“香火?你是说……吸收那些……信仰之力?”我试探着问,这概念太玄乎了。

“不然呢?”齐天像看白痴一样瞥了我一眼,“那些泥胎木塑……聚拢的……人气儿……就是养料。精纯的……愿力。对俺……有用。”

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这感觉……怎么那么像去庙里偷香火?还是团伙作案!

“猴哥…这…这不合适吧?”苏雅也听明白了,脸上表情极其精彩,混合着学者固有的对“迷信”的审视和对当前魔幻现实的茫然,“这…这不是盗窃神灵的…呃…贡品吗?”

“盗窃?”齐天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和理所当然的霸道。“什么……狗屁神灵!俺老孙……才是他们该拜的!当年……俺老孙打上凌霄殿……砸碎蟠桃园……闹翻兜率宫……哪一样……不是惊天动地!哪一样……不配享这人间香火?!”

他越说越激动,仅剩的左手猛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带动着右臂的伤口又开始渗出暗金色的血珠。他剧烈地喘息着,暗金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和不甘。

“那些……窃居高位……道貌岸然的狗贼……用阴谋诡计……屠俺花果山……灭俺兄弟……将俺压了五百年……又用紧箍……用佛音……生生把俺磨成一条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和狂怒,“这人间香火……本该有俺一份!本该是俺花果山四万七千猴孙……是俺那六个结义兄弟……该得的供奉!”

“现在……俺老孙拿回一点……本就是天经地义!”他死死盯着我和苏雅,目光灼灼,仿佛要将我们灵魂都点燃,“有什么……偷不偷?!”

他这逻辑,蛮横,霸道,带着一种被血海深仇扭曲了的、近乎偏执的正义感。我和苏雅被他这通爆发镇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啊,按他的经历,这香火,他拿得理直气壮,甚至觉得是迟来的补偿。

“那……猴哥,”我定了定神,把脑子里那点“盗窃”的别扭感强行压下,“具体怎么做?找个香火旺的大庙就行?比如……城西那个据说很灵验的关帝庙?天天人挤人。”我盘算着,暗河安排个出行路线不难。

“呵。”齐天却冷笑一声,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鄙夷,仿佛在嘲笑凡人的无知。“香火旺……屁用没有。”

“啊?”我和苏雅都愣住了。

“凡夫俗子……拜的是个热闹……是个心安。”齐天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乌泱泱一群人……心思各异……杂念横生……聚拢的那点愿力……驳杂不堪……臭不可闻!吸了……只会污了俺的道基!搞不好……走火入魔!”

他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力气,声音压得更低,也更清晰:“要……有灵气的……地脉节点上的……真正得了……一丝天地承认的……小庙。或者……得了传承……有真东西镇着的……古观。那地方……香火未必鼎盛……但聚拢的愿力……精纯……凝练……才配……入俺的口!”

他喘了口气,目光扫过我和苏雅,最终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这种地方……凡俗的狗腿子……感受不到。得……修行之人……亲自去……找!去……感应!”

修行之人?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胸口,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懵懂、眼镜还歪着的苏雅学者。这屋里,就他一个算“修行之人”,还是个重伤号。

“明白了。”我认命地点点头。齐天说得这么清楚,再不懂就是傻子了。“暗河安排路线,我们……亲自跑一趟。” 我刻意加重了“亲自”两个字,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带多少止痛药上路。

齐天这才像是满意了,缓缓闭上眼,重新缩回沙发里,只留下一句带着浓浓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的尾音:“越快……越好。俺……等不了太久。”

店里再次陷入沉默。苏雅担忧地看看齐天,又看看我。

我望着门缝隙里透进来的那点可怜的光,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得,这心理咨询室,怕是要彻底转型成“寻找失落香火旅行社”了。猴哥这“康复疗程”,真是别开生面。

第二天一早,玻璃门哗啦一声关下,把齐天那张灰败的死人脸和满屋子的药味焦糊味暂时关在身后。门外城市的喧嚣裹着汽车尾气和早点摊的油烟味扑面而来,呛得我嗓子眼发痒,胸口刚结痂的伤处也跟着隐隐作痛。

“真…真要这么干?”苏雅扶了扶鼻梁上那副临时买的黑框平光镜(为了伪装),镜片后的眼神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跟一个精神病去偷神仙”的哲学三问。她背上那个巨大的登山包,鼓鼓囊囊塞满了暗河准备的压缩饼干、矿泉水、强光手电、多功能军刀,还有一小瓶据说能驱蛇虫的刺鼻药水,活像个准备进山剿匪的土八路。

“不然呢?等猴哥在沙发上自然风干成木乃伊?”我拍了拍自己同样鼓胀的背包,里面除了装备,还塞了几件暗河搞来的、印着“xx饲料”logo的廉价工装,力求融入广大劳动人民。“走了,苏导,您的‘灵气感应雷达’该上线了。”

苏雅在这段时间中开始跟我一样学习许仙留的那本法术,进展非常缓慢,但是齐天发现她对灵气的感应竟然比我要好一些,这让我感到非常的挫败。

暗河的情报像雪花片一样精准投送。接下来一周,我和苏雅化身“全国重点宫观寺庙(疑似有灵气版)打卡特种兵”。路线规划精准到令人发指——早上五点摸黑出发,啃着压缩饼干颠簸在城乡结合部坑洼的水泥路上,中午顶着能把人晒化的毒日头,在某个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对着一个破败得只剩半堵墙、里面供着不知道哪路野狐禅的小土地庙大眼瞪小眼。

苏雅像个神棍一样闭着眼,煞有介事地“感应”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不行,这地方…磁场太杂,全是隔壁养鸡场的怨念。”

下午再转战另一个据说有“古井龙气”的村子,结果发现所谓的“古井”早就被水泥封死,上面盖了个收费公厕。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香火还算旺的妈祖庙,挤在善男信女堆里,苏雅刚凝神细品,就被旁边一个大妈手里燃烧的巨型高香熏得眼泪直流,连打十几个喷嚏,感应了个寂寞。

“这比写博士论文查资料还累!”第七天傍晚,苏雅瘫在五菱宏光破旧的后座上,有气无力地抱怨,头发被风吹得像鸡窝,脸上沾着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蹭的灰,“猴哥的‘灵气’是不是跟5G信号一样,覆盖范围特别小还挑地方?咱们这都跑出一千多公里‘服务区’了!”

我也累得像条死狗,感觉全身骨头缝里都在嘎吱作响,胸口更是闷得慌。就在我琢磨着是不是该给陈九打电话,让他研究研究给齐天静脉注射香灰的可能性时,手机震了。

暗河最新坐标:青牛镇。备注:供奉“天蓬元帅显佑真君”,香火鼎盛,镇支柱产业为生猪养殖。

“猪…猪八戒?”我看着屏幕,表情管理瞬间失控,嘴角疯狂上扬,“给二师兄立庙?还‘显佑真君’?这青牛镇…有点东西啊!”

苏雅凑过来一看,也噗嗤笑出声,连日奔波的疲惫都冲淡了几分:“养猪致富靠二师兄?逻辑闭环了属于是!这必须得去‘考察’一下!”

车子吭哧吭哧开进青牛镇时,夕阳正给这个弥漫着淡淡猪粪味(质朴!)和饲料清香(致富!)的小镇镀上一层金边。镇子不大,但异常整洁,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贴着二师兄憨态可掬的招财年画。那间“天蓬元帅庙”就坐落在镇子中心广场边上,白墙黑瓦,规模不大不小,但修葺得相当精神。庙门口蹲着俩石雕的、膘肥体壮的大猪当门墩,憨厚中透着一丝威武。

还没靠近,一股混杂着线香、新鲜水果和…烤乳猪?(罪过罪过)的浓郁气味就飘了过来。

庙门敞着,里面人头攒动,烟雾缭绕。善男信女们(主要是穿着胶鞋、裤腿上还沾着饲料粉末的养猪专业户)排着队,虔诚地把手里的三牲供品(猪头、猪蹄、猪尾巴?)、成箱的“特级猪饲料”(包装上还印着二师兄q版头像,上书“天蓬赐福,膘肥体壮”)往供桌上堆。

一个穿着崭新道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怎么看都像村支书临时客串的“庙祝”,正红光满面地敲着磬,指挥着大家有序上香,顺便往那个巨大的、贴着收款二维码的“功德箱”里塞钱。

“嚯!赛博功德箱!二师兄紧跟时代步伐!”我低声吐槽。

“别贫!”苏雅一把拽住想往前凑的我,自己则闭上眼睛,眉头微蹙,鼻翼轻轻翕动,像只努力分辨气味的警犬。

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我肉里:“就是这里!有!真的有!很…很敦实!很…很…呃,肉香四溢的那种精纯愿力!像刚出锅的红烧肉一样凝练!”她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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