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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子奇谭
青岚镇的秋意裹着潮湿的雾气,将青石街道浸得发亮。王宁立在百草堂雕花木门前,指腹摩挲着门柱上斑驳的云纹——那是祖父亲手所刻,如今漆面剥落,露出内里暗红的木纹,倒像是凝结的血痂。
\"当家的,又有三户来求疏肝散。\"张娜攥着账本从堂内转出,月白色襦裙下摆沾着星点药渣。她眉眼生得温润,此刻却笼着层愁云,鬓边银簪随着动作轻晃,\"库房的预知子只剩半袋,再撑不过三日。\"
王宁喉间发紧,仰头望向檐角垂落的雨帘。立秋后这场怪病来得蹊跷,病患皆觉胸胁胀满如巨石压迫,夜间辗转难眠,白日里连话都懒得说。他记得医书上写,玉知子\"入肝经,调气机\",正是对症良药。
\"我带阿雪上山。\"王宁转身取过墙角的藤编药篓,粗布外衫下的身形清瘦却笔直,\"你让张阳准备黄酒,这次采到的预知子得用古法炮制。\"
正说着,木门\"吱呀\"被撞开,王雪抱着药锄冲进来,麻花辫上还沾着枯叶。她杏眼圆睁,额角沁着汗珠:\"哥!咱们后山的药田...那些预知子苗全蔫了!叶子黄得像被火烧过!\"
药篓从王宁手中滑落,撞在门槛上发出闷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后院,泥泞的田垄间,原本油绿的预知子藤蔓蔫头耷脑,叶片蜷缩着布满黑斑,分明是被人泼了滚烫的桐油。
\"孙玉国!\"王雪气得跺脚,草鞋陷进泥里也浑然不觉,\"前日他还在药行说咱们百草堂沽名钓誉,定是他指使刘二狗干的!\"
王宁蹲下身,指尖抚过焦黑的藤蔓。潮湿的泥土里,隐约能辨出几枚新鲜的牛蹄印——青岚镇只有孙家药铺养着拉货的犍牛。他攥紧拳头,骨节泛白,耳边突然响起祖父临终前的话:\"医者仁心,药者良心,二者缺一,不配悬壶。\"
暮色四合时,王宁背着药篓往镇外走去。山道被雨水冲刷得泥泞难行,他却走得极快,腰间的铜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行至半山腰,忽听得前方传来窸窣响动,借着暮色,他望见三个黑影正在林间晃动。
\"刘二狗,手脚挺麻利啊。\"王宁冷声开口,铜铃猛地发出清越长鸣。三个黑影骤然僵住,中间那人转身露出缺了半颗门牙的脸,正是孙玉国的狗腿子刘二狗。
\"王...王少东家,我们就是采些野果。\"刘二狗眼神飘忽,背后麻袋却渗出暗红汁液,分明是新鲜折断的枝桠。
王宁逼近两步,借着月光看清麻袋里露出的半截藤蔓——深褐色表皮带着白色斑纹,正是预知子特有的模样。\"这野生玉知子长在断崖边,寻常人根本够不着。\"他伸手揪住刘二狗衣领,\"说,是谁让你们来的?\"
话音未落,忽听林间传来女子清喝:\"小心!\"王宁本能地向后仰身,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鼻尖飞过,钉入身后古木,溅起星星木屑。抬头望去,树影间闪过一抹月白色身影,纱质广袖随风翻卷,隐约可见腰间悬挂的青铜药铃。
那女子足尖点地落在王宁身侧,青丝如瀑间,眉眼清冷似霜雪。她手持一支缠着金丝的短笛,笛尾坠着枚暗红的玛瑙珠:\"采药人不该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笛声骤然响起,尖锐的音波惊起林间宿鸟,刘二狗等人抱头鼠窜,连装满预知子的麻袋都顾不上。
\"多谢姑娘相救。\"王宁拱手行礼,目光落在女子腰间的青铜铃上,纹路竟与自家祖传的药铃有七分相似,\"不知姑娘可否...\"
话未说完,女子已转身没入夜色,只留下清冷嗓音在林间回荡:\"明日辰时,鹰嘴崖。\"
山风呼啸,王宁望着女子消失的方向,心跳莫名加快。他弯腰捡起滚落脚边的玛瑙珠,触手温润,上面竟刻着半朵莲花纹样——与祖父临终前塞在他手中的玉佩,图案如出一辙。
与此同时,青岚镇另一头,孙氏药铺内灯火通明。孙玉国斜倚在檀木太师椅上,把玩着一枚暗红的玛瑙珠,脸上阴云密布:\"王宁那小子倒是命大。\"他瞥向垂手而立的刘二狗,\"明日派人盯着鹰嘴崖,绝不能让他找到...\"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孙玉国手中的玛瑙珠\"啪嗒\"坠地,在青砖上滚出长长的血痕。
青岚镇的晨雾还未散尽,王宁已背着特制的采药绳梯,沿着鹰嘴崖陡峭的山壁攀爬。崖壁上的碎石不时滚落,在深不见底的沟壑中激起回响。他的掌心被麻绳勒出深红血痕,眼前却总浮现昨夜那女子腰间的青铜药铃与玛瑙珠。
当朝阳刺破云层时,王宁终于攀上崖顶。眼前景象让他呼吸一滞——整片向阳坡地生长着密密麻麻的预知子藤蔓,果实虽未完全成熟,却泛着温润的光泽,藤蔓间萦绕着淡淡白雾,宛如笼罩着一层轻纱。更奇异的是,每株藤蔓根部都覆盖着银灰色苔藓,在阳光下闪烁微光。
\"普通玉知子三月开花,八月结果,这里的确在秋季依然生机盎然。\"王宁蹲下身,指尖轻触藤蔓,冰凉的触感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灵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田?\"
\"总算等到你。\"清冷女声从身后传来。王宁回头,见那女子身着月白襦裙,外披墨色纱衣,青丝用同色发带松松束起,发间别着一枚青铜莲纹发簪。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金边,眼尾处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倒添了几分神秘。
女子缓步走来,青铜药铃发出细碎声响:\"百草堂的后人,倒还有几分胆量。\"她俯身摘下一枚预知子,果实表皮泛起淡金纹路,\"此乃灵田所产,需在卯时三刻阳气初升、阴气未散时采摘,经九蒸九晒,方能发挥最大药效。\"
王宁瞳孔微缩:\"姑娘怎知我是百草堂的人?还有这灵田...为何从未听祖父提起?\"
女子将预知子放入王宁掌心,冰凉指尖擦过他的手背:\"你腰间的药铃,是百草堂初代堂主所制。至于灵田...\"她望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百年前,我灵医一脉与百草堂先祖曾有约定,共同守护这片药田。只是后来...\"话音戛然而止,她转身指向藤蔓间纵横交错的石纹:\"看到这些八卦阵图了吗?采摘时必须遵循方位,否则...\"
话未说完,崖下突然传来杂乱脚步声。女子脸色微变:\"孙家的人来了!你速速采摘,我去引开他们。\"
\"姑娘且慢!\"王宁抓住她的衣袖,\"孙家此次来势汹汹,仅凭姑娘一人...\"
女子轻笑,笛声骤响。霎时间,崖顶狂风大作,雾气翻涌,将整片灵田笼罩其中。王宁只觉眼前一花,女子身影已然消失在浓雾中。他定了定神,按照女子所说,从正位开始采摘。每摘下一枚玉知子,都能感受到果实中蕴含的磅礴生机。
崖下,刘二狗带着五六个壮汉举着火把闯了上来。\"王宁!快把灵田的预知子交出来!\"刘二狗挥舞着大刀,刀刃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王宁将采摘的预知子小心收入特制的铅皮药匣,朗声道:\"刘二狗,强取豪夺不是药材之道!\"
\"少废话!\"刘二狗狞笑,\"孙老板说了,今天要么你死,要么...\"话音未落,浓雾中突然传来凄厉惨叫。众人惊恐回头,只见无数藤蔓从雾中钻出,缠住他们的脚踝。刘二狗拼命挥刀砍断藤蔓,却见断口处渗出黑色汁液,沾到皮肤便灼出焦痕。
\"这...这是什么邪术!\"壮汉们吓得抱头鼠窜。王宁趁机背起药匣,沿着另一条山道疾行。跑至半山腰,他终于在一棵老槐树下见到那女子。她正倚着树干喘息,纱衣破损,露出小臂上狰狞的伤口——伤口周围皮肤泛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姑娘!\"王宁慌忙取出随身药囊,\"孙家用的是五毒散,得赶紧...\"
\"不必。\"女子推开他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枚暗红药丸服下,\"我灵医之体,百毒不侵。倒是你...\"她盯着王宁腰间的药铃,\"带着这些预知子回去,切记用黄酒浸润三昼夜,再于月圆之夜晾晒。\"
王宁还欲追问,女子却已转身:\"三日后,镇外破庙见。若你能制出合格的预知子药剂,我便告诉你灵医与百草堂的渊源。\"
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王宁握紧手中药匣。回到百草堂时,张娜正在熬制普通疏肝散,见他归来,眼眶泛红:\"你可算回来了!今早孙家药铺大肆宣扬,说我们百草堂治不好怪病,还...\"
\"拿黄酒来。\"王宁打断她的话,\"这次,我们要用真正的良药打脸。\"他打开药匣,取出灵田的预知子。在阳光照射下,这些果实竟泛起淡淡金光,引得张阳等药师纷纷围拢。
\"少东家,这...这莫不是传说中的灵果?\"张阳颤抖着伸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果实的瞬间缩回,\"如此神药,需用古法九蒸九晒,再辅以...\"
\"就按你说的做。\"王宁望向药铺门外,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求药的百姓,\"这次,我们要让青岚镇知道,百草堂的药,从不会让人失望。\"
而此时,孙氏药铺内,孙玉国望着狼狈逃回的刘二狗,将手中的玛瑙珠狠狠砸向铜镜。\"废物!\"他咆哮着,\"三日后就是药神节,绝不能让百草堂出风头!\"镜中,碎裂的镜片映出他扭曲的面容,宛如厉鬼。
青岚镇的药神节在暴雨初歇中拉开帷幕。青石长街挂满姜黄色幡旗,街道中央临时搭建的祭台上,供奉着药王孙思邈的鎏金神像,香烛烟雾与蒸腾的水汽交织,将整个镇子笼罩在朦胧之中。
王宁站在百草堂二楼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张阳正在后院督工,将最后一批经过九蒸九晒的玉知子收进檀木匣。这些经灵田培育、古法炮制的药材,此刻泛着温润的琥珀光泽,在晨光中流转着细密金纹,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清冽药香。
\"当家的,孙氏药铺在祭台对面支了高台。\"张娜捧着刚熬好的药茶,指尖在杯壁凝结出细密水珠,\"他们...他们竟挂出'三日见效,无效赔命'的横幅。\"
王宁握着窗棂的指节发白。药神节本是医者交流医术、施药济民的盛典,如今却成了两家药铺的生死擂台。他低头看向腰间玉佩,半朵莲花纹路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突然想起昨夜梦中,那女子的声音在迷雾中回荡:\"药神节必有变故,灵田预知子是关键...\"
祭台方向突然传来鼓乐声。王宁推开窗,只见孙玉国身着玄色锦袍,在众人簇拥下登上高台。他发髻高绾,腰间玉带上镶嵌的血珀在阳光下刺目,手中捧着的青铜药鼎刻满狰狞饕餮纹。
\"各位父老乡亲!\"孙玉国的声音混着铜锣声炸开,\"孙氏药铺新制的'疏肝神散',采用西域奇药,三服见效!\"他抬手示意,两名壮汉抬出一人——正是前日在百草堂求医的陈老汉,此刻却面色红润,行动自如。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王宁瞳孔骤缩——陈老汉明明因脾虚便溏,根本不能服用性寒的预知子,此刻却...
\"少东家!\"王雪气喘吁吁跑上楼,发间沾着几片落叶,\"我刚在街角看到刘二狗,他鬼鬼祟祟往陈老汉嘴里塞了东西!\"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惨叫。陈老汉捂着重返青紫的胸口瘫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孙玉国脸色骤变,却依然强作镇定:\"定是旧疾复发!来人,再取一剂神散!\"
王宁抓起药匣冲下楼,却被孙氏药铺的打手拦住。混乱间,一道月白色身影掠过众人头顶,落在祭台上。林婉儿手持短笛,发间莲纹发簪在风中轻颤:\"孙玉国,用兴奋剂掩盖毒性,你可知罪?\"
孙玉国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突然仰头大笑,袖中滑出一面古朴铜镜:\"灵医传人又如何?今日,我便要让青岚镇知道,谁才是药道主宰!\"铜镜镜面突然泛起幽蓝光芒,雾气从镜中涌出,化作无数缠绕的藤蔓。
王宁感觉腰间玉佩发烫。他掏出一枚预知子掷向铜镜,果实爆开的瞬间,金光与幽蓝碰撞,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林婉儿笛声急转,青铜药铃发出蜂鸣,将雾气驱散。孙玉国趁机将药鼎踢向祭台边缘,鼎中药汁倾泻而下,竟在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
\"这根本不是疏肝散,是腐蚀皮肉的毒剂!\"人群中传来郑钦文的怒吼。这位平日超然物外的游方郎中,此刻正护着几个被药汁溅到的百姓,\"孙玉国,你竟敢拿人命做赌注!\"
孙玉国却充耳不闻,铜镜光芒大盛。雾气中浮现出模糊人影——竟是王宁的祖父!\"宁儿,莫信灵医...\"虚影开口,声音却带着孙玉国的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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