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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沉沉,惊破寒夜。
新任礼部尚书刘震杰执仪程之册,指节泛白微微轻颤。
宫禁深处,千余宫人星夜奔忙,银烛摇曳处罗袜生尘,绣鞋踏碎满地霜华。
浣衣局的宫娥们彻夜守在热气蒸腾的染缸前,将三百匹玄色贡缎反复浸染,待晨光熹微时,这些绸缎将裁成百官朝服;尚宫局内,女官们手持金丝银线,在十二章纹冕服上绣制日月星辰,针尖起落间,孔雀翎毛与东珠交织出祥光瑞彩。
尚食局灶台火光冲天,庖厨们将整羊架在檀木火上炙烤,又用玛瑙盅盛起晨露浸泡的雪芽茶。
司设监的内监们抬着九尺高的鎏金香炉,在太庙至宣德门的御道两侧依次摆放,往炉中填入龙脑香与沉香屑,袅袅青烟随风飘散,似在为新皇登基铺就祥瑞之路。
另有宫人踩着高梯,将万盏宫灯悬挂在朱漆廊柱间,红绸在风中翻涌,如同燃烧的云霞。
太庙前的燎台已堆起三丈高的柏木,司礼太监举着鎏金烛台,将九根蟠龙柱上的长明灯逐一点燃,幽蓝火焰映得汉白玉阶上的云纹仿若活物。
卯时初刻,赵锦曦身披十二章纹冕服,踏入太庙。
晨雾裹着松柏气息扑面而来,先祖牌位前的铜鼎青烟袅袅,似有无数目光穿透时空注视着他。
太庙九重大殿巍峨耸立,琉璃瓦在微光中泛着冷芒,三十六根盘龙金柱撑起苍穹,柱上镶嵌的夜明珠与廊下千盏宫灯交相辉映,将整个殿堂照得恍若白昼。
先祖牌位前的青铜鼎足生烟,青烟化作蛟龙形状直冲殿顶,又在藻井蟠龙处盘旋不散,似在为新君护驾。
祝官双手高举明黄绫缎,展开时,绣着金线篆文的祝文如星河倾泻,清朗的宣读声震得梁间铜铃叮咚作响。
刹那间,天际轰然炸裂,赤红霞光自九霄倾泻而下,将整片天空染成血色,惊雷炸响的同时,檐角鸱吻下蛰伏的百鸟冲天而起,振翅声裹挟着钟磬齐鸣,震得人耳膜生疼,连太庙前的汉白玉螭首都似在震颤。
当祝文最后一字消散在空气中,鸿胪寺卿陈奎年,声如洪钟:“新皇登基 ——!”
这一声喊破云霄,回音在山峦间激荡。阶下群臣轰然跪地,此起彼伏的 “吾皇万岁” 响彻天际,久久不散,与殿内金烛、天边霞光融为一体,共同铸就新朝初立的无上威严。
金銮殿内,螭首烛台吐出丈余明焰,九爪金龙盘踞藻井,垂落的珠络将赵锦曦周身映得金芒流转。他执传国玉玺抵于胸前,青玉螭钮硌得掌心生疼,却抵不过胸中翻涌的豪情。
“列祖列宗庇佑,今日朕承天命、继大统!” 他踏前半步,冕旒扫过丹墀,声浪震得檐角风铃叮咚作响,“昔年山河破碎,黎庶蒙尘,自即日起,改元‘隆盛’!取‘隆国运昌盛,盛万民安乐’之意!三年内开海禁通丝路,五年内垦荒百万顷,十年内复我天朝上国威仪!凡有敢犯我疆土、欺我子民者,纵远必诛!”
殿外忽起长风,卷着钟鼓楼的鸣响扑入殿中,群臣朝服猎猎如旗,“吾皇万岁,隆盛永昌” 的山呼之声似要掀翻金顶。
“即日起,朕之发妻薛氏为皇后,三日后行封后大典;朕之母后尊为太后,居慈宁宫颐养天年;朕之嫡长子赵禧和册立为太子,承宗庙社稷之重;嫡长女赵蒂安晋封固伦公主,享金册玉牒之荣。”
赵锦曦将玉玺重重按在诏书之上,朱红印泥渗进黄绫,如凝血绽开,“敬国公为国捐躯,忠勇可昭日月,追封镇国公,赐谥号‘忠烈’,配享太庙!府中女眷皆封诰命,岁岁受朝廷供养!望我朝臣子皆以此为范,忠君报国!”
“晋滇亲王 赵锦哲为‘和硕亲王’,食邑增至两万户;赐黄金万两、明珠千斛、御用铠甲一副;封其长子为世子,世袭罔替。”“薛仲礼临危制变,统筹全局,封镇国大将军,赐丹书铁券,食邑五千户;
俞述清斩将搴旗,血染征袍,特晋封骠骑将军,领兵部尚书衔,掌天下兵事;
俞刚闻皇城告急,星夜兼程,亲率精锐驰援。千里奔袭解危局,忠义可昭日月,遂授湖广总督一职,保一方安宁。
罗赢单骑冲阵,力破敌锋,授左卫上将军,赏黄金千两、良田千顷,以显殊勋;
叛军破城之时,工部侍郎林允泽弃衙署要务于不顾,执剑立于先帝身侧。十八刀寒芒掠体,他岿然不动,以血肉之躯为先帝筑起铜墙铁壁。此等护驾之功,重于泰山!着封为云麾将军,领工部侍郎一职,加封太子少保,赐黄金千两、锦绣百匹,以褒其忠。
先帝蒙难,受叛军首领挟持,刘宏临危不惧,于叛军手中救出先帝,并以智谋制服叛军首领。其忠肝义胆、智勇双全,即日起领兵部侍郎,协理军机要事。
陈季昭护驾先皇,身中数剑仍浴血奋战,杀敌不休。其忠诚坚贞,日月可鉴,特封羽林将军,赐黄金千两,以慰其功。
周达歌闻诏星驰,挥师来援,解困局于危难。此等勤王之功,不可不赏,着封总兵之职,荫一子入朝为官,再赐御酒百坛,以彰其勋。”
赵锦曦望着噤若寒蝉的众人,冷声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方才受封者,皆是社稷柱石,望诸位以此为范。然叛军围城之时,亦有贪生怕死之辈!”
他袖中甩出一卷密奏,宣纸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京兆尹宋震宇,私开城门献降,更纵容麾下劫掠百姓!”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赵锦曦厉声道:“削职抄家斩首,三族流放岭南!”
赵锦曦指尖狠狠抠进龙椅扶手,殿内死寂中,他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尾音像淬了毒的匕首:“好啊,好个‘八方来朝’!云麾将军、虎威将军,本是朕倚重的沙场宿将;户部尚书掌天下财赋,通政司主政令通达......” 话音戛然而止,他猛地甩袖,案上奏折如枯叶纷飞,“却不想这些冠冕堂皇的栋梁,竟是蛀空社稷的硕鼠!”
“来人!” 随着厉声喝令,甲胄寒光瞬间布满大殿。赵锦曦抓起案头朱砂笔,在名单上重重勾画:“闵右成、龚建宏,私通叛军贻误军机,即刻革职下狱!三日后于午门枭首,家族男丁一律斩杀,女眷充军苦寒之地!”
他目光扫过颤抖的群臣,忽然轻笑:“万青岳暗度陈仓,私吞百万军饷与叛军沆瀣一气,更豢养死士转移财帛、李传江身为兵部侍郎却私自篡改调兵文书,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凡涉此案者,不论亲疏贵贱,一律抄家灭族!”
“三皇子赵锦旭、四皇子赵锦铭,觊觎九五之尊!起兵造反,即刻贬为庶人!玉牒除名,其家眷,一个不留!
太师府表里相悖,素以清流自诩,实则暗结朋党、通敌卖国!与京畿周氏狼狈为奸,竟将靖朝官窑之物私售藩邦谋取利益;更与扬州盐茶巨贾沆瀣一气,鲸吞国库赋税。秦审言执掌中枢政令,秦审行把持盐铁要津,兄弟二人内外勾结,致使府库虚空、民生凋敝!着令:太师府阖府上下并党羽眷属,即刻抄家问斩!扬州涉案商贾,尽没其财、男丁戍边、女眷充入教坊司,以儆效尤!\"
忽有老臣扑通跪地:“皇上,太师乃三朝元老......”
“元老?” 赵锦曦冷笑,“元老就可践踏国法?就可拿百姓的血汗钱养叛军?再有敢为逆党求情者,同罪!”
殿外暴雨倾盆而下。赵锦曦望着雨幕中巍峨宫墙,“传旨,将太师府夷为平地,改建成‘戒贪坊’。把叛臣罪证刻在坊门之上,让天下人都知道 —— 觊觎皇位者,死!结党营私者,死!负我江山者,万死莫赎!”
这几日朝堂上,气氛仿若凝霜,沉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诛杀逆臣的诏令一下,余波便如汹涌暗流,在朝臣间翻涌不息。
礼部尚书刘震杰上前一步,神色恭谨:“皇上,值此朝纲重整之际,臣以为科举事宜需即刻提上日程。一来可广纳贤才,为朝堂注入新血;二来向天下昭示陛下求贤若渴之心,稳固社稷根基。”
赵锦曦微微颔首,赞许道:“刘卿所言极是。传朕旨意,今秋开科取士,礼部务必精心筹备,不得有丝毫差错。”
经数月整顿,以雷霆之势清扫叛军余孽。
当最后一缕残阳的余晖消散在宫墙之外,这场震动朝野的大案终于画上句点。
往日暗流涌动的朝堂,此刻重新洒满了澄澈的阳光。
官员们褪去了数月来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议事时的声音都变得铿锵有力,政务运转也恢复了往日的流畅,生机与活力再次充盈在这巍峨的宫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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